天启七年(公元1627年),八月二十四日,即皇帝位。
九月二十一日,追生母刘贤妃谥孝纯皇后。
二十七日,册信王妃周氏为皇后。
十月初一日,祭享太庙……
穿越快两个月了!
一出场,就是登基大典,受百官朝贺,简直不要太满足。
只可惜,原型的身份是——
大明崇祯皇帝!
更窘迫的是,原型的记忆并没有传承下来,两眼一抹黑,时至今日,也没有等来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朱由检很是无助。
本着【猥琐发育,保命至上】的原则,朱由检一直谨言慎行,从谏如流,遵从历史的惯性,做一个没有表情的提线木偶。
期间,没有做任何一件让任何人不痛快的事儿,只是召见了在京从四品以上官员,以及宫里所有当值的太监、女官。
客客气气见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为了认人!
顺便,想一想,该怎么办……
魏忠贤该不该杀?
袁崇焕该不该用?
李自成该不该剿?
网上关于明穿的攻略,可以打印一部百科全书,但朱由检不敢轻易尝试,这不是游戏,不能回档。
万一搞错了——
煤山上的歪脖子树,就是归宿!
从太庙回来,朱由检又习惯性的窝进龙椅发呆,心情甚是烦躁,长时间扮猪的副作用已经开始冒头,百官眼中的敬畏在逐渐流逝,尤其是内阁那四个糟老头子,简直拿他当小孩子哄……
不能再等下去了!
即便没有金手指,也必须吃一头老虎,耍耍威风。
若吃魏忠贤,吞的下去么?
傍晚时分,伴驾的徐应元蹑手蹑脚走上前来,俯下身子,低声道:
“陛下,皇后来了……”
朱由检从沉思中惊醒,微微有些错愕。
这个点儿,是不是太早了?
挥挥手,道:
“宣!”
不一时,周皇后带着一个宫女入殿,她是苏州人,典型的江南美女,肌肤白皙如玉,气质温婉可人,款款而前,盈盈一礼。
身后的宫女却早早拜倒,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俯身道:
“奴婢谢陛下隆恩!”
听到声音,朱由检忽然想起来了。
宫女唤作琥珀,米脂人。
第一次与周皇后见面时,随侍一众宫娥中,唯她面色悲戚,与旁人不同,便随口问了一句,才知是琥珀乡邻托人带来口信,说她父母病逝,幼弟流落街头乞讨,才哭了一场。
朱由检初来乍到,想着日行一善,便与周皇后商议,赐了琥珀三十两银子,让岳父周奎派人送她回乡安葬父母,接幼弟去府上暂住。
这才多久,一趟陕西就回来了?
“免礼!”
朱由检微微一笑,起身道: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你弟弟可安顿好了么?”
琥珀又拜了一拜,回道:
“托陛下、娘娘的福,已安顿好了。”
就在这时,朱由检脑海里忽然“叮”的一声,一道绝类航空公司候机大厅中礼貌而不失优雅的提示音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已完成两位贫困人民的易地搬迁,拯救大明·易地扶贫搬迁专项行动,正式启动……】
谁在说话?
朱由检猝不及防,着实吓了一跳。
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朱由检前世对“易地扶贫搬迁”这个超级工程倒是挺耳熟,但那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国力非同寻常,自然可以共富贵,消贫贱,以明末这点儿底子,真能搞得起来?
慢着……
朱由检先是习惯性的提出了质疑,当他看到面色如常的周皇后、琥珀和徐应元时,才反应过来——
他们都没听见啊?
天可怜见,这是我的金手指!
一瞬间,穿越两个月来的憋屈、无助一扫而空,凭借先知先觉的知识储备,但凡这金手指有那么丁点儿用处,这困局不就解了么?
朱由检心潮澎湃,忙强压着喜气,问了一句:
“琥珀,你还带了谁回来?”
之前问时,琥珀说有“一个”弟弟,可方才提示音分明提到有“两位贫困人民”,另一个是谁,弟媳妇么?
“陛下怎知道……”
琥珀失口问了一句,自知失礼,忙垂下头,回道:
“启禀陛下,奴婢回乡寻到幼弟时,恰遇上邻家伯伯把女儿卖了,因旧时相熟,于心不忍,便花了十两银子把她赎了回来……”
逢饥荒年,人命贱如草芥,一旁的徐应元不由奇道:
“什么样的姑娘,竟值十两银子?”
琥珀有些不安,惙惙道:
“那人是个贩子,说要将妹妹卖去西安青楼,故而坐地起价,要一百两,还是周都督家的将军说了情,他才肯放人了……”
周皇后正式册封后,老爹周奎也随之飞黄腾达,升任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得知是皇帝的意思,陕北那边又有饥荒,正在闹民变,生怕耽误事,遂从五城兵马司调了一彪骑兵护送琥珀回乡。
琥珀说得客气,但当时……
恐怕是一众丘八,强买强卖了!
也不知那姑娘如何国色天香,那贩子竟然要价一百两,将军一开口,直接打了一折,真是赔到姥姥家去了……
朱由检正要问时,脑海里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拯救大明·易地扶贫搬迁专项行动已启动,特赠送储物戒指一枚,易地扶贫搬迁启动资金——白银一千万两!】
【本次专项行动,秉承多劳多得、有奖嘉勉的原则,规则如下:】
【搬迁一人,奖励扶贫转轮抽奖一次。】
【搬迁百人,奖励致富转轮抽奖一次。】
【搬迁万人,奖励命运转轮抽奖一次。】
【搬迁百万人,奖励救世转轮抽奖一次。】
【搬迁一亿人,奖励逆天转轮抽奖一次。】
掌心忽然多了一物,触之微凉,甚是光滑,朱由检彻底放心了,暂且不管那轮盘奖励,单这一千万两白银,就足够解燃眉之急了!
这金手指,硬是要得!
从网上看,早知道崇祯接了个烂摊子。
这几日会见户部官员,才知道这摊子有多烂——
天启六年岁入才三百多万两,兵饷都不够发,再加上俸禄、赈灾、封赏等各项支出,早已突破了财政红线,可怜的小木匠连内库都搬空了,却还欠着五百多万两兵饷……
时至今日,给小木匠修建陵寝的钱都没处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