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四,八旗大军抵达都尔鼻。
扎鲁特部的台吉色本、桑图、哈马盖三人率三千兵马来援。
初六日,巴林部贝勒色特尔色棱,率两千骑兵来会。
十一日,至老哈木伦河(老哈河)。
十五日,科尔沁部土谢图汗、图梅、孔果尔老人、达尔汉台吉、希讷明安戴青、伊儿都齐、乌克善、哈坦巴图鲁、多尔济、两桑阿尔寨、索诺木、拉布希喜、穆寨、巴达里绰诺和、在达席里、达尔汉洪巴图鲁、色棱、拜斯噶尔、额森、达尔汉卓里克图,达尔汉台吉之子等二十三贝勒,共率两万五千科尔沁骑兵来会!
科尔沁部是后金最重要的盟友,为了等待与科尔沁部合兵,皇太极在这里足足逗留了五天,双方隆重会盟,互相见礼。
至此,满蒙联军已有十一万人!
次日,皇太极率大军沿着老哈河逆流而上,渡过英金河,并于十九日抵达苏布迪塔,也就是朵颜部。
严格来讲,朵颜部不是真正的蒙古人,反倒跟女真人亲缘很近,早期的朵颜三卫还是明朝的藩属,但在成祖时就叛变了,后来又成了喀喇沁部的下属,所以又称之为朵颜喀喇沁。
随着喀喇沁本部投靠后金,朵颜部也成了建奴的马前卒。
这次,朵颜部也凑了一万人,跟随皇太极出征,大军略作休整,从朵颜老城南下经平泉、宽城,于二十四日抵达柳河河口,距离长城防线喜峰口已经只剩两日行程了……
皇太极行军急速,大明京师怎么也得半月之后才能“惊闻”,可惜朱由检布下了无线电发报网络,满蒙联军早上到了柳河,午后魏忠贤就拿着密保进了宫,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朱由检看罢密保,顿时一拍大腿:
“老魏,去请懿安皇后!”
怕她不来,又让魏忠贤把密报也一并带了过去。
果然,只过了盏茶功夫,张嫣就来了,魏忠贤怕皇帝有旨意,这次倒是没溜,乖乖在殿外候着。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很快又关了。
朱由检默默数着步子,待张嫣离他背靠的柱子还有四五步时,忽然按下了袖子里的遥控器,张嫣“啊”的一声,险些摔倒。
到底是没挡住“永葆青春”的诱惑啊!
朱由检暗笑不已,忙站起身,从柱子后走出来,见张嫣躬着身子,双手捂着小腹,俏脸一片嫣红,眉头紧蹙。
京师十月,已经转冷了。
张嫣这几天穿得都比较厚,长裙也甚宽大,倒掩去了她曼妙的曲线,朱由检看了一眼,故作关切道:
“嫣儿,哪里不舒服吗?”
张嫣颤声道:
“没,没有……”
朱由检走上前来,伸手搀着张嫣手臂,往殿前走,这玩意儿静音效果还行,离得这么近,他也没听见“嗡嗡”声。
可惜,张嫣腿都软了,哪里能走?
坚持了几步,几乎哼出声来,顿时改了主意,打算先回去把那作怪的东西取出来,遂咬着下唇道:
“我……我是有些不舒服,陛下稍待片刻……”
“也行!”
朱由检松开手,道:
“快回去歇着,要说什么,我都写下来,让老魏送过去!”
张嫣点点头,咬牙往前挪动。
一步、两步、三步……
堪堪走了五步,朱由检忽然按下了停止按钮,张嫣身子一顿,长长的吁了口气,站直身子,回过头道:
“似乎好了?”
说着,试着往前走了两步,果然毫无动静,便又转回来,然而刚走到第三步,又是一声闷哼,弯下腰去,皱眉道:
“哎呦,不行……我得回去!”
强忍着不适,又转身往回走,可第三步上,那玩意儿又消停下来了!
这次,张嫣没停。
这一阵一阵的,再待下去,非出丑不可!
刚走到殿门前,朱由检忽道:
“兵贵神速,若嫂嫂忍得住,我干脆长话短说,也就几句……”
张嫣只好又折返回来,距离朱由检约有五步,那玩意儿竟然又开始作祟了,这次她没弯腰,攥紧衣角,生生忍住了。
朱由检见她眉头又皱起来,便上前扶住她道:
“嫂嫂先坐!”
待张嫣落座,朱由检便一脸甚重,背着手,开始兜圈子了。
一边走,一边说:
“建奴已经来了,若密报无误,当有满洲八旗八万,蒙古联军四万,攻击十二万人马,此时抵达柳河,估计是想从大安口、喜峰口突入长城,京师以北,百姓已经尽数迁走,他沿途无法补给,须得……”
说到此处,猛一回头,见张嫣神色诡异,便唤了一声:
“嫣儿,嫣儿?”
张嫣似乎察觉了什么……
皇帝兜圈子时,那东西时停时动,反复几次,她也摸到规律了,朱由检离她五步之内时,就会震动,出了五步,又会停下来!
此时,皇帝走远了,她声音也不发颤儿了。
点点头,眼神有些躲闪,嗔道:
“你说你的,我听着呢!”
你赶紧再兜回来,好让我印证一下,到底是不是这个规律?
朱由检果然往回走了几步,皱眉道:
“问题是,百姓虽然迁回来了,可各镇兵马没回撤,建奴以十二万兵马来攻,喜峰口、遵化一带,绝对守不住……留着都是送死,我也舍不得,但要都撤回来,又怕建奴发觉,怎么办?”
这次走回来,他就再没跑远,直接在张嫣身边的椅子上坐了,身子前倾,一脸认真,似乎浑然不知张嫣的情况。
张嫣的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脸上潮红愈发明显,气息也紊乱了,但他问了话,又不能不答,咬牙道:
“建奴劳师动众,箭在弦上,十二万兵马一来一回,消耗岂能少了?若就此胆怯回军,皇太极如何安抚治下军民?”
一番话,说得辛苦无比。
“说的也是!”
朱由检微一沉吟,似乎下定了决心,道:
“既如此,便命各镇守军回撤!”
张嫣倒是一心为公,人都快蜷起来了,思维却没乱,皱着眉头想了想,深吸一口气,颤声道:
“只怕这密报有些……有些问题,喜峰口距京师数百……数百里远,怎么建奴今日,刚到柳河口,密报……密报这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