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
连这种特效也生生演出来了!
朱由检佩服得五体投地,俯身叩拜,道:
“恭送太祖皇帝陛下!”
这时候,滚滚“仙雾”已经弥漫到整个广场。
众臣都跪着,只剩一颗颗脑袋在“仙雾”之中若隐若现,只觉浑身越来越冷,头脑发昏,呼吸滞涩,身边一切似乎都变得虚幻起来。
太祖神威,竟恐怖如斯?
心神激荡,齐齐叩首,山呼海啸:
“恭送太祖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次,明显比最开始还要大声,还要激动,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都快疯了!
这可是太祖显灵啊……
结果,几乎有一半的人,这一头磕下去,就没起来!
当真是天公作美,“太祖”一降世,风就停了,干冰的雾气一直很凝练,百官在纯纯的二氧化碳中浸泡了这么久,不知道跑,又磕头伏地,一口氧气都吸不进去,不晕就怪了!
朱由检自己倒没中招,雾气一直往低处流淌,他上半身处都还在“云雾”之外,偶尔磕头,也知道憋气。
这时候,虽也有些头晕,但问题不大,行了礼就赶紧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佯作惊讶,失口道:
“太祖神威如斯,竟有这么多人吓晕了……”
遇事不要慌,先给群体性晕倒事件定性,这才吩咐道:
“天武将军下阶,把晕倒的大臣都抬出‘仙雾’,速传太医救治!其余也都散了,莫惊了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皇帝让散,不得先磕头吗?
好么,这一磕,又有一半幸存者昏死过去……
趁殿前一片混乱,抬人的抬人,抢救的抢救,朱由检才遁入太庙,收走了干冰箱子和变声音响,朝御轿而来。
隔得老远,便见那轿子早已隐没在云雾之中,朱由检心一沉。
坏了,这雾气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不由加快了脚步,一头钻进轿子,张嫣果然已经昏死过去,软软的歪倒在角落里,手里还死死攥着话筒!
这当口,又不能把她抱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朱由检急得大叫:
“徐应元,还不抬轿走,要把朕冻死么?”
话音未落,轿外一人奏道:
“陛下,徐公公和抬轿的几个公公,也晕倒了……”
麻蛋,你们晕个什么?
朱由检怒道:
“还不去唤天武将军来抬轿,速回武英殿!”
天武将军们一直在丹墀上昂首而立,倒是没受影响,不过多时,便匆匆赶来,抬起御轿就走……
朱由检抱起张嫣,见她冷汗满面,从帽子下散落的刘海也都湿哒哒的贴在额头,却也不顾这些了,忙扶着她头,凑到窗口。
走了一阵,不见她醒,又掀起窗帘。
一直过了午门,张嫣才悠悠醒转,只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又歇了一阵子,才睁开眼睛,入眼是朱由检焦急的脸。
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他……
这是抱着我呢?
俏脸一红,就要挣扎着下来,可全身酸软无力,哪里动得了?
朱由检紧了紧手臂,低声道:
“别动,回去再说……”
忽觉掌心有些异样,抽出来闻了闻,惊道:
“你这是……失禁了?”
张嫣自己也刚刚察觉,正羞得无地自容,一听这话,顿时原地爆炸,恨不得从窗子里跳出去,也不知从哪儿涌出来一股子力气,双手在朱由检胸口一摁,“咕咚”一声,翻到一旁去了。
这动静一出,轿子就停了,一人在轿外问道:
“陛下……”
朱由检大声道:
“跑快些,朕有些冷!”
众丘八领命,发足狂奔,轿子就颠起来。
张嫣被颠得东倒西歪,帽子都掉了,朱由检去搂她,又被拒绝了,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虾,蜷缩在角落里,泪如雨下。
我还怎么见人?
不多时,到了武英殿前。
朱由检掀开窗帘,吩咐道:
“依然抬进去好了,朕有些累了,不想走!”
一众丘八晃晃悠悠又把轿子抬进武英殿,朱由检瞥了一眼张嫣,自己先钻出轿子,刻意打了个寒颤,说道:
“轿子先放在这儿,今儿太冷,诸位辛苦,都回去烤火吧!”
“谢陛下!”
众丘八退了出去,关好大门。
朱由检又钻进轿子,伸手去扶,张嫣却躲开了,自己扶着轿沿儿,摇摇晃晃走出来,泪眼婆娑,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好端端的,闹成这样!
朱由检叹了口气,转进屏风,见张嫣正坐在小榻上,抱着膝盖流眼泪,便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之前那个包袱,劝道:
“嫂嫂息怒,都是我没想周全……先把衣服换了吧?”
张嫣没动,朱由检又取出一套保暖内衣,和包袱一起放在小榻上,转身取来小铜炉,放在小榻一侧,躬身道:
“我去殿外守着,嫂嫂还是换了吧,天儿冷,莫着凉了!”
说罢,大步赶出门去。
一众天武将军还守在殿外,见皇帝又出了门,背着手在那兜圈子,顿时疑惑起来,您不是怕冷么?
北京的冬月,可是真的冷。
朱由检出门时忘了取轿子里的貂裘大麾,等了一阵,顿时遍体冰寒,琢磨着张嫣也该穿好了,便打算进去看看。
谁知,一回头,却见周皇后来了……
姑奶奶,你可真挑时候!
这时候进去,万一张嫣还没穿整齐,谁说得清楚?
急忙迎上前去,远远的就张开双臂,笑道:
“乖凤儿,可想死朕了!”
周皇后“咯咯”一笑,闪了几步,没让他抱,这么多人看着呢!
停在三步开外,盈盈一礼,道:
“陛下,凤儿幸不辱命!”
“凤儿最好了!”
朱由检故作镇静,上前挽起她手,笑着说:
“走,咱给老祖宗也说说……”
“我要冻死啦!”
周皇后噘起了小嘴儿,拉着他往武英殿门口走去,娇声道:
“就不能让我先喝口热茶么?”
朱由检哪敢让她进去?
紧赶两步,搂住她肩膀,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先硬生生给她拉了回来,急中生智,掩饰道:
“我才去祭祀回来,哪有茶水?去老祖宗那边喝不一样?”
周皇后妙目之中闪过一丝狐疑,却很快隐去,似乎并未在意,只嘟着小嘴儿,不满的说:
“你把人家手都攥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