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除掉关胜?”
宋江闻言,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大人,小人自然是极愿意为大辽效劳。”
“但小人曾经不过是郓城县一介小吏,现在更是被朝廷捉拿的待罪之徒。”
“而那大刀关胜,乃是名门之后,骁勇虎将,当今皇帝眼前的红人。”
“小人连话都和他说不上,又怎么可能除掉他?”
“这个……你不必担心!”
琼妖纳延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我已经替你,找了一个绝好的身份,可以帮你混到关胜的身边。”
说着,琼妖纳延不紧不慢的挥了挥手。
一名辽兵立刻拿着一套五品官袍和令牌,递到宋江面前。
宋江吞了口唾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琼妖纳延淡淡道,“知道这身行头是谁的吗?”
宋江摇了摇头道:“小人不知道……”
“这身行头,是你们大宋一名新上任的枢密院参事的,和你同名,也叫宋江。”
琼妖纳延冷笑道:“你们大宋皇帝,命他到蒲东军中,做那大刀关胜的监军中郎将,共同商议征讨我大辽的用兵之策。”
“很巧的是,这封任命书,正好被我大辽的眼线截获。”
“所以,我们便在他上任途中,将他干掉,剥掉了这身官袍和令牌,将他的尸体,抛进荒山野岭中喂狼。”
听琼妖纳延将毁尸灭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宋江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
“那……那大人的意思是……”
“这身官袍和令牌,现在都是你的。”
琼妖纳延淡淡说道:“按照你们大宋的军制,监军中郎将负责监督武将,权力大于本军的都统制。”
“给你这个身份,除掉关胜和他手下的精锐,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太难吧?”
宋江闻言,犹豫片刻,咬着牙,点了点头道:“好!我干!”
“承蒙大人如此器重,小人一定不辱使命,设法除掉那大刀关胜,为贵国消去一心腹大患!”
“很好!”
琼妖纳延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宋公明,我知道你在大宋江湖上赫赫有名。”
“如果你愿意效忠于大辽,我大辽天祚帝陛下定然赐与你无上的荣华富贵。”
“但是,你现如今,对我大辽,尚且还寸功未立。”
“本将很怀疑,你对大辽的忠诚啊!”
宋江听到这话,浑身就打了个寒颤,慌忙的跪地磕头道:“大人无需怀疑!”
“小人在郓城为吏时,对朝廷忠心耿耿,却被朝廷几次三番地坑害,沦落至今日成为一介逃犯的地步。”
“这般昏庸无道的朝廷,小人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愿竭尽全力迎大辽入驻中原,让万民皆摆脱昏君的剥削!”
琼妖纳延闻言,戏谑道:“本将军可太了解你们这些宋人了。”
“你们宋人,尤其是文人,都是长了一张舌头上能跑马的嘴。”
“就算你嘴上都对大辽再怎么忠诚,谁又知道你的心中是怎么想的?”
“所以,为了确保你能成事,本将不得不用些手段,控制你了。”
说着,琼妖纳延挥了挥手,两名辽兵走上前,掌中拖着两只鼓鼓囊囊的麻袋。
解开麻袋定睛一看,宋江的瞳孔便骤然一缩。
解开袋口的绳子,麻袋之中,露出两个人头。
正是自己的父亲宋太公,以及弟弟宋清。
宋江脸色骤变,骇然道:“你……你们!”
“宋江,我知道你还有一个绰号,叫孝义黑三郎。”
琼妖纳延走上前,揪着宋太公的脖颈,拎小鸡崽似的不紧不慢将他从麻袋之中,拎了起来。
“你应该不忍心看着,我将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一刀一刀剐了,放在火上烧熟,下酒吧?”
“不……不……”
宋江闻言,面色惨白,颤抖着摇了摇头道:“大人,求你放过我爹和我弟弟……”
“放不放过他们,取决于你,而不是我。”
琼妖纳延戏谑道:“如果你能除掉大刀关胜,便是我们辽国最好的盟友。”
“本将自然会将他们,视作我大辽的国宾对待。”
“但是,如果你太过废物,未能成事,或者出卖我们的话……”
“那你父亲和弟弟,可就要成为我们下酒的好菜了。”
“哈哈哈哈哈!”
听着辽兵们嘶哑干涩的笑声,宋江的心中,五味杂陈。
当即,只得哆嗦着双手,捡起那身官袍和令牌,苦笑着点了点头。
“大人,放心吧!”
“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去除掉那关胜!”
……
与此同时,汴京,太师府内。
蔡京和童贯两人,分别坐在太师椅上,神情阴郁似水,浑身冷意森森。
“童枢密,都听说了吧?”
良久,蔡京放下手中的茶碗,冷冷道:“呼延灼率八千官兵,连同他的连环马,前去征剿梁山。”
“结果,却被梁山连败两阵,连环马被破,八千官兵尽丧。”
“最可恨的是,连他自己,和他举荐的那两个团练使,兵败之后,都投了梁山,落草为寇了!”
蔡京越说越气,老脸变得比炭还黑。
“看看!这便是你举荐的忠臣良将!”
童贯的脸色,无比难看,忍不住反唇相讥道:“蔡太师,大将兵败乃是朝廷之不幸,何必说风凉话。”
“识人不明的,难道就只有我吗?”
“你先前向圣上进谏,保举金枪班教头徐宁担任中秋灯会的司礼监督。”
“结果又如何?”
“那徐宁投了梁山不说,还率领红头子回来大闹中秋灯会,惹得圣上龙颜大怒。”
“还有我的门生郭财,也因此而被梁山贼寇害死。”
“若不是你着人使了三十万两白银,并且献上两副杜少陵的真迹,恐怕现在也无法继续坐在这里颐指气使吧?”
“你……”
蔡京闻言,气得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他虽为当朝太师,中书省左丞相,位极人臣。
但是,童贯作为枢密院正使,乃是真正手握兵权的重臣武官。
也是朝野之中,为数不多敢不买他蔡太师账的人之一。
正当二人冷眼而视,气氛沉默尴尬之际。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
“哈哈哈哈……二位大人在此相互推卸罪责,真是精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