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见此,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狐疑,睁开眼睛,悄咪咪一看。
只见这个女人,正满脸玩味的看着自己。
眼神之中,满是猫看老鼠一般的戏谑之色。
“呵!好啊!董将军果真有气节!”
“来人!”
两名小喽啰闻言,当即从外面冲进来,一左一右的架住董平。
董平:“?”
潘雪儿随后淡淡的命令道:“既然董将军一心求死就义,我等自然不能坏了你的忠烈之名。”
“来啊!备一把快刀,将董平推到山寨外,斩首!”
董平:“???”
不是……
我特么就跟你客气一下,顺便展示一下我的气节。
你真砍啊?!
一旁的戴宗、裴宣等人见此,也都面露狐疑,不明白金莲姐为何突然变脸。
明明刚刚,对单廷圭和魏定国两人,都是那般器重,磨破了嘴皮子,也要让他们归顺。
怎么对这董平……却没有半点儿惜才,反而如此轻率的便要砍了?
“是!”
眼看着两名小喽啰,推着董平,便往外走。
董平瞬间着急,忙不迭的大喊道:“且慢,且慢!”
眼看着裴宣、邓飞之人都稳坐如钟,单廷圭、魏定国两人,也站在一旁缄默不语。
自己连一丁点儿可下的台阶都没有,董平只得无奈硬着头皮,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我……我董平虽然不惧一死,但就这么死,未免有点儿太过于儿戏了吧?”
“我今日牺牲于饮马川上,加上又无朝廷旨意,朝中那些狗官为了保全自身,必然会将过错统统推到我的身上!”
“而且,我死之后,江湖好汉会如何非议?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
“我这一死,非但没有换来忠烈千秋之名,反而将自己永远钉在泱泱青史的耻辱柱上,我这样,值得吗?”
一旁的魏定国听到这话,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搐,心中老大的无语。
这番话,明明是刚刚金莲姐劝他的言辞。
现在,竟然被这董平如此皮厚地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是凌州的武官,与东平府距离甚远。
以前怎么不知道,董平竟然是这么个脸皮厚似城墙的贪生怕死之辈?
“董将军,你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潘雪儿闻言,点了点头,一脸淡笑道:“那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做呢?”
董平心中暗骂,怎么做?你心里面不清楚吗?
他现如今,只想赶紧上了梁山,保住这条狗命再说。
但是这话,必须得潘雪儿先开口,自己才能顺着话茬往上爬。
若是自己主动开口的话,那就不是归顺,而是投降。
这要是传去,他双枪将的名声,还往哪搁?
即便日后上了梁山,梁山上那群贼寇,也不会看得起自己。
董平面露哀求之色,看着潘雪儿的眼神,充满了疯狂暗示。
潘雪儿却全然视若无睹,心中暗暗冷笑。
你个双枪将,都被逼到了这个份上,还想软饭硬吃?
就冲你那不老实不安分的色心,我也得先把你整治服了。
否则的话,等你日后上了梁山,你少不了要作幺蛾子。
“噢……我明白了!”
潘雪儿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沉声说道,“董将军是打算卧薪尝胆,窃取了我梁山的情报,然后再带回去献给朝廷那些狗官,好等日后荡平我梁山,是吧?”
“好!真是个忠勇之人!真令人佩服!”
“来啊!”
当即,潘雪儿一挥手,朗声喊道:“将这董平押下去,给我狠狠地拷打!”
“先打他一百军棍,然后再关进大牢里面!”
董平闻言,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表情如吃了屎一般难看。
我特么……
我特么明明就是打算真心投降好么?你怎么看我打算卧薪尝胆的?
自己刚刚打了一场仗,本来就受了伤。
一百军棍下来,不死也得残废啊!
董平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单廷圭和魏定国,想让这两个刚刚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开口给他求个情。
然而,单廷圭和魏定国两人,却是一个比一个表情冷峻,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且不说方才,董平那贪生怕死的态度,令他们两人感到深深的鄙夷和不齿。
就说此次攻伐饮马川,若不是董平胡乱指挥,一个劲孤军深入,他们还未必会败得如此之惨呢。
就你这般人,还想让我们开口求情?
吃军棍去吧你!
眼看着挨定了军棍,董平一时之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他无论如何,也难以说出口那些卑微求饶的话语,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任由他自己被拖了出去。
“好!既然如此,三位兄弟,我便先回蓟州府了。”
潘雪儿随后一脸淡笑道:“你们速速让弟兄们收拾行装,该变卖的就变卖了,把粮草军械和金银细软都带上。”
“还有二位将军,你们也暂且留在饮马川,好生安歇几日。”
“等过两日,我的事情忙完之后,就回来带你们一起返回梁山。”
“好!”
邓飞、孟康两人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们全部都满脸激动,显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水泊梁山上的那些英雄豪杰了。
裴宣闻言,略一犹豫,又开口道:“金莲姐,有一件事情……”
“那位董平将军,等打完军棍之后,要如何处置?”
“你说呢?”
潘雪儿闻言,耸了耸肩,笑道:“那家伙武功甚高,区区一百军棍,不过是隔靴搔痒而已。”
“这种打不穿熬不烂的货色,只能慢慢地磨。”
“今日打他一百军棍后,便扔在大牢里面,派两个喽啰严加看管。”
“明日看他的状态如何,状态好的话,就再打一百军棍,状态不好的话,就胡乱打个五、六十。”
“后日再看状态,状态好的话,便打五、六十,状态不好的话,便打二、三十……”
“总之,只要别弄死,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等过三、两天,我回来了,再考虑如何处置他。”
“……明白了。”
裴宣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就对他手下的喽啰们,吩咐下去。
而一旁的单廷圭和魏定国二人,顿时都听得一阵头皮发麻,触目惊心。
好家伙……
军棍这东西,是这么用的吗?
今日打一百军棍下去,任由他董平武功再高,也得脱一层皮。
最可怕的是,明日痂才刚刚长好,便又要五、六十棍下去。
后日痂再长好了,便又要再打烂……
这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