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闻此话，韩明泽、宿元景等人，顿时内心都为之倏然一揪。
将反贼田虎，以及其手下有过罪孽的文武，都押回来审办，倒是未尝不可。
但是，将卢俊义的家眷送到汴京，实在是太过屈辱了。
这如同摆明了说，我不信任你，所以需要挟持你的家人做人质。
便是普通人，都不可能受得了这般折辱，更何况是卢俊义这般盖世英雄？
韩明泽闻言，不由得焦急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赵佶却摆了摆手，淡淡说道：“韩爱卿不用说了，朕意已决，就这么办！”
“陛下圣明！”
“退朝！”
“遵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蔡京、高俅、汪伯彦等人，一个个露出奸诈的笑容，三五成群的退去。
韩明泽和宿元景二人，则呆愣愣的立于大殿之上，愣了好半天，他们才凄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默然离去。
……
秦桧跟着汪伯彦，一起回到府内。
待到关门之后，秦桧好奇的问道，：恩师，您今日为何要这么做？”
“平日里，蔡京与韩明泽两派相争之时，您向来是抽身事外，坐山观虎斗。”
“为何今日却决然出手，而且下手如此狠厉，一击便让皇上下定决心？”
汪伯彦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厉的笑容。
“秦桧，这你就不懂了。”
“平日里，为师在朝堂之上，不发一言，是因为不管他们怎么相争，都牵扯不到我们。”
“蔡京与韩明泽争得越是厉害，便越能让他们两派水火不容，我等则可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偏偏皇上又很讨厌朝堂之上的这些繁琐事宜，每日被吵得心烦意乱。”
“我每天不发一言，不给皇上找事，才正合皇上的心意。”
“正因如此，我才能取代韩明泽和蔡京，成为了皇上最为信任宠爱的重臣。”
秦桧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那今日……”
“今日，韩明泽的话，牵扯到我们的利益了。”
汪伯彦说到这里，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还记得先前，咱们与辽人的秘约吗？”
“原本在我们输送的情报下，辽人已经一扫颓势，步步相逼，让种家军吃了好几场败仗，眼看着都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
“没想到，水泊梁山竟然从中横插一手，派出关胜、秦明两名头领，率领数万骑兵，前去驰援。”
“这些梁山贼寇战力极为惊人，哪怕在情报泄露的情况下，都能将辽人杀得溃不成军，双方再次陷入僵局。”
“若是辽人不能击败种家军，那我们这半年多的投资，岂不是就都白费了？”
“学生明白了！”
秦桧闻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卢俊义现如今，已经收复了田虎全境。”
“若是他，下一步必然会北上驰援种师道，一同抵御辽人。”
“种家军、灭虎军和梁山军三家合力，大辽即便拥有的情报再多，也必然会吃败仗。”
“所以，我们才不能让卢俊义，日子过得这么舒服！”
“聪明！”
汪伯彦闻言，面带笑容，赞许地点了点头，道：“秦桧，你真是天资优越，竟然一点即透！”
“看来老夫，还真是收了一个好学生啊！”
“哪里！学生都是的恩师教诲！”
秦桧随后不由得担忧道：“那，辽人那边该怎么办？”
“即便没有卢俊义，单是种家军和梁山军，他们也无法取胜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
汪伯彦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道：“老夫已经和大辽上将兀颜光，一起定下了一条妙计。”
“只要此计成功，必叫种师道和梁山贼寇，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
深夜时分，太师府内。
蔡京和高俅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太师椅上。
一名男子从外面走来，正是陈宗善。
“下官见过蔡太师，见过高太尉！”
陈宗善神情郑重，毕恭毕敬的躬身颔首。
“陈太尉，坐！”
蔡京招了招手，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此次寻访晋豫，乃是代表朝廷，代表皇上。”
“皇上将这般重任交由你去办，足见日后一定是打算重重栽培你啊！”
“哪里！太师谬赞了；”
陈宗善闻言，客气了一句，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蔡太师深夜派人接我来此，有何赐教？”
听陈宗善直入主题，蔡京和高俅便也不再绕弯子，眼中流露出一抹冷意。
“陈太尉，你可知道，这灭虎军都是一群什么人吗？”
陈宗善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道：“下官不知！”
“田虎占据五州之地，麾下拥兵十余万，声势滔天。”
“那卢俊义即便再是勇猛，仅凭两、三万临时招募的乡勇，怎么可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就将田虎灭掉？”
蔡太师随后冷冷的说道：“实不相瞒，老夫手中已经掌握准确情报。”
“卢俊义统领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乡勇，而是一群梁山贼寇。”
“他们攻下晋豫之地，也不是为了帮朝廷收复失地。”
“而单纯只是打算自立为王，取代田虎割据一方罢了！”
“什么？还有这等事？”
陈宗善闻言，脸色骤变，不由得骇然道：“那，下官此行出使晋豫……”
“不错！陈太尉，你此次的任务，确实危险万分！”
高俅说到这里，不由得叹息道：“那群梁山贼寇，岂有良善之辈？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贼人罢了！”
“你此行前去贼巢，如果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啊！”
“那……那下官该如何是好？”
陈宗善闻言，面露惶恐之色，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请二位大人指点，救下官一条性命！”
“陈太尉，你先起来。”
蔡京闻言，摆了摆手，随后淡笑道：“你我同朝为官，共事多年，如今你遇上难处，我等岂会坐视不管？”
“这样吧！老夫手下有一名都管，为人还算精明，曾经担任青州兵马都尉，和不少匪徒打过交道。”
“此行让他陪你一同前去，定然可以设法与梁山贼寇周旋，让他们不敢造次。”
陈宗善闻言，不由得愣了愣，高俅随后也跟着说道：“不错！我手下也有一名虞侯，武功高强，本领过人。”
“让他同你一并前去，定能护你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