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枫率领部队日夜急行军,四天后按照军令到达黄河边上的鸣沙镇。在当地镇守的帮助下,向枫带着先头部队先行渡河,随即西行,过了黄羊滩后直扑镇虏堡。
三边之地城堡林立,黄河以北的几十个城堡在短短一个之月内全部被叛军攻陷了,镇虏堡是中卫城东的一个拱卫城堡,打掉它后就可以直抵中卫城了。
这里的城堡皆用砖石或夯土而筑建,或依长城,或依河道险地,每个城堡约有千把人的守军,但实际守兵只有一半左右。镇虏堡是众堡中较为坚固的几个城堡之一,依河道通路而建,叛军占领后约莫有七八百人在据守。
向枫的先头部队由骑兵团和一个步兵团组成,有四千余人,分别由赵任和明旭指挥,携带着最好的火器和弹药,顾南古和梅镛带着后续部队跟进,舒诚则负责粮草后勤,兵力人员安排基本是这个布局。
天空阴沉沉的,野外的风吹得有些刺骨,荒芜的旷野有一股萧杀之感,无形中自带有一种打仗杀敌的氛围。
隐龙军围在镇虏堡大门的安全距离外。
见有人来攻城,堡中守军大喊大叫起来,纷纷在墙头上放箭或发射火枪,但由于距离太远,他们根本打不到目标。
向枫命令骑兵部队断后防止敌人过来增援,由步兵团主攻城堡。
明旭指挥步兵团里的隐龙枪手一字排开,在距城墙三百步的地方开始射击。
一轮枪响后,猝不及防的守军顿时被射倒了二十几人。
“哇!好厉害哦!”
一身男装的秦良玉喜得惊叫了一声,隐龙军的军士们也大为惊讶——这是隐龙枪第一次真正射杀敌人,没想到威力这么强悍。
城头上的守军在惊愕之余气得大骂起来,又不服气般的朝隐龙军发起还击,无奈他们的弓箭和火器的射击距离不够,到了一半距离就掉落在地。
“砰!”
“砰!”
“砰!”
......
隐龙军这边枪声大作,又一波射击后,城墙上的守军倒得更多了,隐龙军这边则是一遍欢呼。
守军这下不敢在城头上露头了。
向枫跨在马上查看着战况,随后命令道:“姜岩,上!枪手掩护!”
听到命令的姜岩连忙一声招呼,带着十来个军士弯身朝城堡大门冲去,苗秀则带着手持隐龙枪的军士掩护他们。
秦良玉在一旁不解问道:“师父,姜大哥他们要干嘛?”
向枫沉声道:“炸门!”
“炸门?”秦良玉听得一愣,“那么厚的门,能炸得掉么?”
向枫笑而不语。
城楼上的守军被火枪压制得不敢现身,他们根本想不到官兵会直接来炸堡门。
飞弹兵将十来个改良过的铁飞弹打捆放在城堡门口,点燃引信后便迅速跑开。
没多久,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堡门被炸得飞了半边。
“哇!门破啦——我个娘诶,这般打仗也太简单了吧!”
秦良玉一阵惊呼,看得目瞪口呆。
向枫淡淡一笑道:“要的就是这般简单,我们的火炮还未到,不然更简单了——只要在火器装备和兵力上有绝对优势,就不必弄得那般复杂,越简单越好。”
堡中守军一阵惊呼,隐龙军则一阵欢呼。
“冲进去!不投降者格杀勿论!”
随着向枫一声令下,明旭的步兵团蜂蛹着冲入城内,赵任带骑兵部队紧紧跟随,苗秀则带着一队人马守在城堡门口。
兵力和火器上的优势明显,堡中守军被打得猝不及防,根本不是对手。
铁山和甘三率先冲上城楼,挥舞着大刀见人就砍,有的守军跪地缴械也被砍倒了。
堡中一时杀声震天,隐龙军冲进堡中各个角落。
半个时辰的工夫战斗就结束了,守军方面死伤过半,其余人员全部被俘。
向枫命人加强戒备打扫战场,同时亲自审问叛军头目以摸清中卫城中的情况。
据被俘头目交待,中卫城的守将名叫呼尔楞,有五千余人守城,城池高大坚固易守难攻。
就在这时,堡外驻守的苗秀派人过来急报,说有一股叛军正朝着镇虏堡方向扑来。
向枫急令部队做好迎敌准备。
敌人是从中卫城方向过来的,有一千多人。向枫判断应该是城中守军前来增援镇虏堡,不过镇虏堡已在隐龙军的手中了。
送上门的鸭子不能让他飞了。
四座无敌神盾排在最前面,后面是几排手持隐龙枪的军士,骑兵队则藏在城堡内。
见敌军进入射击范围,隐龙军这边全力开火射击。
起先,敌军得知城堡已丢失,又见城堡前面的人马不多,便一窝蜂的朝着城堡冲来,打算收复镇虏堡。没想到未等他们靠近,迎面就受到一通攻击,威力远超他们的想象,顿时就被打乱了阵脚,大喊大叫着纷纷找掩体躲藏。
堡外是一处较为平坦的空旷之地,难寻藏身之地,敌军一时伤亡惨重。
随着几个铁飞弹的轰炸,敌军中一片鬼哭狼嚎声,看样子已是慌了神。
这是啥玩意?敌军一时被炸晕了,纷纷惊呼着躲避。
又是一轮火枪攻击,敌军倒地已近小半。
叛军一枪未发而遭此重创,这仗根本没法打了,他们一时不敢向前,看样子有撤退之意。
城堡的大门忽然打开,一队骑兵从里面冲了出来,军士们挥刀径直朝敌人冲去,步兵亮起刀刺也跟在后面冲了过去。
增援而来的叛军从未见到如此强悍的打法,慌忙中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想逃跑又被挡住了去路,没过多久就被隐龙军团团围住了。
“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
随着隐龙军震天的呐喊声,增援叛军如风箱里的老鼠乱窜一团,有少数人冲到河边跳河逃生,其余叛军纷纷丢掉器械跪地投降。
向枫带着秦良玉和栓子站在城墙上观看着战斗,一脸自若。
秦良玉问道:“师父,为啥要喊缴械不杀?”
向枫道:“在我方占有明显优势的情况下,大喊‘缴械不杀’可以迅速瓦解敌人的意志和战斗力,减少我方伤亡,从而尽快结束战斗。”
“他们都缴械了,啷个就真的不杀了?”
“对真心投降的,不能杀。毕竟打仗是以取胜为首要目的,不是为了屠杀,否则会激起更大的抵抗。不过对那些作恶太多的人,即便投降了也要杀。”
“哦……”
秦良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又道:“可那些投降之人,也有可能日后叛变啊!毕竟他们是外族,不见得跟我们一条心。”
“是啊!入伍之人各有目的,有的是真心报国,有的是走投无路,还有的是想升官发财,所以军队里不仅要有铁的纪律,更要紧的是做好军士们的思想教化。只要想法一致,不论同族与否,都是可以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在一起的。”
“思想教化?”
秦良玉一时还不能领悟。
“嗯。”向枫点了点头,“一定要让军士们懂得,要为正义而战——何为正义?为国为民抵御外敌便是正义。那样的话,军士们就会勇于杀敌不怕死伤,就会感到荣光。倘若每个军士都认可自己存在的价值,晓得为谁而战,这样就难生异心而形成强大的战斗力,往往战无不胜!”
对师父的一番高论,秦良玉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在心里十分认可。
“师父,你好像做到了呢!他们都对你心悦诚服。”
向枫一笑道:“我只是在朝着这方面用心,这才刚刚开始呢!当然,作为主帅,要指挥有度,要解决好军士们的后顾之忧,不断提升保障力,还要赏罚分明,一视同仁——须始终如此,不只是一两场战斗而已。”
向枫晓得秦良玉日后是要带兵打仗的,所以就如何做好一名指挥员,尽自己的理解悉数相告。
就在师徒俩谈话之间,明旭他们已押着俘虏回堡了。
傍晚时分,隐龙军的后续部队陆续到了。
魏朝跟着顾南古一起过来,见隐龙军如此迅速拿下了镇虏堡,且代价极小,不禁连连称叹,要向枫赶紧向魏学曾禀报战果。
向枫命令部队就地休整,及时安抚好周边民众,派探子前往中卫附近打探消息,找来熟悉中卫城的俘虏打听城中情况,晚上又召集魏朝、顾南古和赵任他们商议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