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一路走到承露殿前,孙国瑞心中满是疑问。
不过想想孙家祥穿越者的身份,也就释然了。
孙家祥带着他从学宫正门出来,门口值守的太监不仅不加阻拦,在孙家祥三言两语之后就派了个人在他们身后跟着听候差遣。
这是孙国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皇子私出学宫,太监帮衬,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少不了一顿板子。
这就是穿越者的人格魅力么?
仅仅是今天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就让孙国瑞认识到了穿越者正确的穿越姿势。
“进去吧,我就在门口等你。”
孙家祥看着承露殿高大的宫门止住了脚步,里面有他们一家愧对的人,孙家祥不想进去。
也许是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孙家祥对亲情看的很重,他甚至没有胆量去请求王成宗的原谅。
“去和母亲说说吧,以后来的机会不多了。”
孙家祥轻轻推了一把孙国瑞,梁帝为孙国瑞准备了专门的先生,至藩前绝不会像现在这么自在了。
孙国瑞疑心多重的一个人,一听孙家祥的话便立马反应了过来,“皇兄,你不进去吗?”
孙家祥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去吧。”
他看着孙国瑞转而步入承露殿,眼神深邃难明,最后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只希望这颗赤子之心不要随着皇庭斗争而腐化,这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唯一所期望的事情了。
至于到了藩地,那时候他便是藩国的王,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王,藩臣斗得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对王上动手。
承露殿很大,毕竟是生下过两个皇子的嫔妃生前住所,孙国瑞还是第一次晚间过来,总感觉有些阴风飒飒。
偌大的殿中,想要找到王成宗在哪其实还是挺简单的。
承露殿平时就王成宗一人在清扫,基本上他的工作除了清扫以外就没有别的了。
这时,只见承露殿的一座偏殿中还有微弱的烛光。
孙国瑞走过去一看,房门并未上锁,微微推开。
只见一宦官服饰的青年正跪坐在床榻前,额头微微垂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孙国瑞推开房门的声响没有惊动跪坐的身影,显然已十分疲惫。
“王伯。”
孙国瑞轻轻的唤了一声,跪坐的王成宗听到熟悉的声音浑身一抖猛然惊醒,转头看到孙国瑞脸上更是止不住的喜色。
“殿..殿下。”惊喜过后,王成宗看着那在烛光下昏沉的面容,手忍不住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好疼...不是在做梦。
脸上的惊喜立马转变为深深的忧虑,“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跑出学宫了。”
王成宗入宫也有近十年了,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
这事说大也不大,但也绝不是小事。
外头一片乌漆麻黑,年幼的皇子孤身一人在宫廷内院行走,总归不是好事。
这宫里大多数的可都是有夜盲的,万一遇到哪个不开眼的伤了殿下怎么办?
幸好,幸好殿下安然到了承露殿。
“殿下,您怎么深夜出了学宫,万一有什么闪失,奴婢怎么跟黄娘娘交代啊。”王成宗内心后怕不已,一想到早已经离世的阿姊,眼眶也微微发红。
他虽然被姐姐害惨了,但姐弟之间哪有过不去的门槛,王成宗早就看开了。
对两个外甥,他是当作自己儿子一样疼爱,只是知道两人身份差距太大,只能把这份喜爱埋藏在心底。
眼下见孙国瑞竟然抹黑来了,他别说身份低下,就算不是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能暗怪自己没用,没有教导好外甥。
王成宗这一哭,直接把孙国瑞搞得手足无措起来。
不就从学宫来了一趟承露殿吗,能有多危险?
孙国瑞很想说一句,这可是皇宫啊,大晚上还有禁卫巡逻的皇宫啊。
当然,王成宗也是这个想法,这可是皇宫啊,晚间眼睛都瞎的很,万一殿下被当成偷偷摸摸的小太监了怎么办。
“王伯,咱要被封王了。”
这是孙国瑞第二次开口说“咱”,果不其然,明太祖的虚影并没有被任务面板2.0打开呈现在他面前。
孙国瑞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么....
他以后是不是只能说咱了?得想个法子看看有没有漏洞可以钻。
毕竟任务面板才更新到2.0版本不是,孙国瑞不信就更新了一次这个地摊货能够将系统完善。
只是以后发任务的时候恐怕得谨慎行事了。
现在还是2.0,以后迟早会到3.0,4.0,5.0,这说明他可以操作的空间也会越来越小,得想想哪些人是可以操作的,得好好安排安排。
别看任务面板里几百条链接,但能让孙国瑞操作的属实不多。
里面的皇帝孙国瑞大部分都不认识,剩下的也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最重要的是,这些印象的可操作性还有待商榷。
孙国瑞自认自己视人命如草芥,但有些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
比如你让他下令砍人估摸着没什么,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孙国瑞都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但你说让他砍个人的腿当琵琶弹。
孙国瑞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变态。
这种类型的还有很多,比如高洋,孙国瑞唯一知道的就是这货喜欢喝完酒去裸奔。
这...这...这....没有操作性知道嘛。
几百条任务链接,孙国瑞能做的估计不会超过两只手。
这也是孙国瑞为什么从不急着做任务的原因。
“封...封王?”王成宗有些诧异。
“父皇亲口和咱说的,封藩肃地,位至宗藩。”
这下王成宗更加忧虑了,原本的喜悦也被尽数冲散。
后宫其实跟朝堂没什么区别,在后宫里打交道多了,人也精明多了。
尤其是黄妃去世后的这两年,王成宗长进更是迅速。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封藩背后的猫儿腻,但却不知从哪里开口提醒。
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这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皇宫终究是个讲究身份尊卑的地方。
如果他是国舅,自然会为孙国瑞分析利弊可惜他是家奴。
王成宗强打起精神,满带忧虑的听着孙国瑞此行出使的见闻。
与孙家祥不同,他对王成宗心里放开了很多,不多时便谈到了宋国的牛羊节剑舞。
王成宗哪里听过这种奇事,不由得连连称赞,心中的忧愁恍惚被那幻想中的剑律带到了远方,恍若跟着孙国瑞一起观赏着精美的剑舞。
见王成宗神色憧憬,孙国瑞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一句,“王伯,陪咱去封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