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郊区码头。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黄罗伞盖,旗牌开道,尽显皇家威仪。
在码头上另外有一支队伍,面前站着补子都是飞禽的文臣,品秩就没有低于五品的!而后面站着众多生员。
另外一边足有三百多人,站在前面的除了陆渊与朱橚之外,竟然多数都是孩子。朱椿、朱权、徐敬祖、朱允熥还有离着几个身位的朱允炆,还有男扮女装的两个公主。
跟在后面的是上千锦衣卫亲军。
公塾那些孩子并没有来,毕竟他们太小了,也没接受过专门的教育,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众多官员见到亲王依仗,立即拜服行礼。
待到礼毕,韩国公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先是与几个殿下见了礼,来到陆渊面前。
“小子,我奉劝你尽早收手,歪门邪道只能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李善长压低声音道。
陆渊面色丝毫未变:“国公,我给你一个忠告,人啊,要服老,该有自知之明!该退的时候就要急流勇退,免得占着位置碍事!”
李善长勃然色变,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狂妄!小子比以为得了些眷顾便可以目空一切,总有一天你会吃大亏!”
“呵呵,我会不会吃亏,我不知道,但你老人家马上就要吃大亏了!”陆渊说完,也不看李善长的脸色,转身就走。
一个锦衣少年连忙扶住他:“爷爷,让我教训一下这个狂徒!”
李善长倒是冷静下来,冷笑一声:“茂儿,别急,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次比试,你为主导,而那些铁铉会配合你,你一定要赢。”
李茂露出笑容:“有爷爷和诸多大臣在后面指导,想要赢又有何难!”
众多文臣还是需要处理公务的,自然不可能全部到江浦县去,只是随着李善长送着上百名国子监生员坐船前往江北。
而陆渊这边也是准备动身。
此时,两个人朝着这边跑来。
“陆先生,稍等!”
解缙跑得气喘吁吁,后面是他的二哥解纶。
“你怎的来了,不必相送了,我过两日就回来。”陆渊说道。
解缙摇摇头:“先生,我也是公塾的一员,岂能袖手旁观!”
陆渊倒是有些诧异,解缙自从解开来了之后,可是好几日没有来公塾上课了。
解开就是来告诫儿子的,如何能让解缙继续深陷泥潭。
解缙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我也与父亲定下约定,若是公塾在比试之中输了,那便说明科学不如儒学,那我便潜心研究圣人经典。”
“放心,有我在不会输的。”陆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是口出狂言!”解纶讥笑道。
“二哥,是非对错,你尽可以亲眼看看。”解缙说道。
解纶不再言语,只是跟在解缙旁边,看样子倒是像个监军。
队伍开拔。
朱椿与朱权两个皇子就像是脱笼的鸟儿,骑着马不时策马狂奔,不时又缓步而行,让随从保护的亲军疲于奔命。
马车中,两个公主也是探出头来,看着沿途的风景。
官道位于江边,经过夏季的雨水浇灌,路边的草木繁茂,桔梗、紫菀等繁华茂盛,各色鲜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映照着江边波光粼粼,倒是别有一番野趣。
不过一个多时辰,队伍便到了江宁县。
知县等一干官吏,带着上百衙役出城数里相迎!
江宁知县韩策将皇子皇孙的队伍迎进城中,朱椿却是暗暗皱眉,他听闻这江宁县乃是“六代豪华”之地、“十朝京畿”要地,没想到县城竟然显得萧条陈旧。
皇子与皇孙的临时行园是一位前吏部主事的府邸。
这位李主事听闻皇子皇孙要来江宁代理县务,主动让出府邸,一家搬到了别处的院落。能让皇子皇孙落脚,这可是无上的光荣啊!
李府虽然不算富利,但这三进的院落也算是典雅。
几位皇子与公主各自挑选房屋,而陆渊等人与护卫便只能居住在左右院子。
忙碌了一通,才算安顿下来。
陆渊直接拒绝了知县韩策的宴请,让他们将县内的账目与鱼鳞图册送来,另外还包括县志,周围的矿场水文记录等信息。
三大箱子文件摆在了李府正堂之中。
“几位殿下,可要休息半日?”陆渊笑着问道。
“先生,我可是满身干劲!”朱椿眼睛发亮。
“我也是等不及了!”朱权说道。
两个皇子都是第一次主持政务,可谓是兴致勃勃,就连两个公主虽然不说,也是兴致盎然。
“好,那便先将账目用复式记账法重新核算一遍。”陆渊说道。
“我看看县志。”
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陆渊自己泡了一壶茶,才悠然地在太师椅上面坐了,翻起县志来。
一通忙碌,便是到了傍晚,朱椿长长出了口气。
“好了,现在你们也了解了江宁县的情况,说说吧。”陆渊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朱橚轻咳了一声:“目前,江宁县下辖5个镇和6个乡。百姓一万三千户,八万七千余人。”
“江宁县地形呈马鞍状,两头高,中间低。乃是西北方入京的必经之道........”
众人都听得十分认真,等到朱橚将大致情况说完。
陆渊才道:“那你们可有了计划?”
“先生说过,要想富先修路,我认为,先要修一条往京城的水泥路,这样便可开拓商道。”朱椿说道。
“县里多种植水稻,我们可以提供化肥,让粮食增产。”朱权说道。
“我看过了,京城之中商旅往来,但往往一些商队为了逃避官府盘剥,货物就在这江宁县进行交易,这样税赋便省下了两成。”扮做书童的福清公主说道。
“只是,这些税入都进了江宁官员的口袋。”
“我们可以在江宁设下税卡,向这些商队行商收税,只是这部分的收入便足以富足一县。”
“什么!这些官员竟然敢贪污,看我不剥了他们的皮!”朱权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