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燕王在扶桑遭遇刺杀的消息终于传到了金陵。
朱元璋震怒,亲自写了一封圣旨传到扶桑:“给咱好好的打!咱老朱家的人不能被欺负!”
另外,随着圣旨一同的还有三万巢湖水师。越巂侯俞通渊亲率巢湖水师支援。
如此,大明在扶桑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十八万。
这样的兵势足以横推整个扶桑!
与之相比,北疆的战场显得就有些平静了。
乃儿不花被押解进京,大量的北元人被贬为奴隶充作矿工,下到暗无天日的矿井之中挖矿。
但北平三府却是有大量的北元残兵游荡,或是占山为寇。
徐达需要组织军队清剿,另外他还需要组织修缮关隘,加固防线,才会考虑进攻之事。
毕竟徐达一向稳重,后方都没有彻底安定,他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这些事情,陆渊也只是略微关心了一下。
毕竟,他认为以大明现在的军力,即便两面开战,那也是完全可以赢得很轻松的。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陆渊与朱标一同来到了句容县。
句容县,地处苏南,东连镇江,西接南京,是南京的东南门户。
而就在这种要地,之前却是闹出了震惊全国的假钞案,句容百姓牵连者甚多。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理,句容民生有所恢复,但距离之前还有差距。
陆渊与朱标来此,自然不是为了治理地方。
之前陆渊要的巴沙鱼,终于是运到了金陵。
陆渊原本是打算在江宁试点的。
但老朱却是认为,现在江宁已经建起了商贸区,又经过朱允熥和朱椿的治理,现在的经济已经十分发达了,若是还继续把什么好东西都给江宁,那怎么行!
是以,他们这才前往句容。
朱标为了体察民情,便暂且轻车简从,准备考察一番。
他们一路往东,在淮水流域还可见往来繁华,但等到官道离开淮水,便显得越发萧条。
到了响午,他们已经到了句容河。
陆渊看到一个渔夫正将船靠岸,便上前攀谈。
“老丈,这一上午打了多少鱼啊?”
那渔夫年约五旬,皮肤黝黑,脸上更是布满岁月的沟壑。
他将斗笠摘了,扇着风:“嗨!哪里有多少鱼获!这河水浅鱼少,早就被人捞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是打些鱼贴补一下家用,哪能光靠这个啊!”
老渔夫说着,还将鱼篓递到陆渊面前。
陆渊一见果然是如此,鱼篓里面不过只有两条鱼,约莫一两斤的样子。
此时可不像是后世一般有什么污染,或是电鱼毒鱼之类的毁灭式捕捞,鱼类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
光靠人力捕捞,是根本不可能将鱼捞光了。
但这渔夫只有这点收获,显然这边的鱼类资源是比较匮乏的。
“这几条鲫鱼倒是不错,老丈可愿意出售?”陆渊问道。
“当然卖了,我看你怎么也是个秀才老爷,这几条鱼大概3斤,就拿十文就好了!”
现在猪肉价格在20文一斤左右,但鱼就便宜的多了。
毕竟,鱼类没有油腥,反而要用油来烹调,一般百姓是不吃的,都是拿去卖了换成钱去买米粮。
陆渊交了钱,渔夫顿时笑得喜笑颜开,这书生是个爽快人,这么干脆。若是拿去市场,那少不得一番讨价还价。
渔夫十分利落地从岸边扯了两根草根,将鱼穿在一起,递给陆渊。
陆渊拿了过来,却不离开,而是问道:“老丈是以打鱼为业么?”
渔夫连连摇头:“哪能啊,这几条还是今日运气好,有时候忙活半天,可是一条都没有!”
“老头子啊,家里有几亩薄田,平时都要干农活的,只是这些日子收完了稻子,倒是有些闲空,便来打打鱼,补贴家用!”
陆渊看似东拉西扯的聊天,却是很快将这渔夫家中的情况摸清楚了。
他家中除了有五亩水田,还有一些山地和边角疙瘩的地,用来种一些果树和蔬菜,这些也能有些收获,靠着这些,支撑着他一家九口人的吃穿用度。
陆渊挥手告别那老渔夫,回到了朱标身边。
“如今,京城百姓虽然是富裕了,但就在这京城周边还有许多生活困苦的百姓啊,我这个太子身上的责任还很重!”朱标感叹道。
“殿下,不正是为此而来的吗?”陆渊道。
“江宁县的改变,本宫都看着眼中,而先生才是那个开创大明盛世之人啊!”
陆渊将鱼交给一个身着常服的侍卫,两人回到那辆外面普通的马车上,陆渊道:“我倒是有了一些想法。”
朱标惊喜道:“还请先生指教!”
陆渊道:“此法,能为大明每年节省百万两的花费!”
朱标更是诧异,之前聊得不是怎么带领句容百姓致富,怎么一下又跳到国策上面了。
而且还是这样影响巨大的国策。
但这更让朱标欣喜不已!毕竟,他作为一国之太子,需要为了天下百姓计,而不是只盯着一城一地的百姓。
“那便是漕运改海之策!”陆渊说道。
“敢问殿下,如今的漕粮是如何运输的?”
朱标道:“如今漕运一般都是兑运法。”
“就是产粮大省的百姓在收割之后直接把粮食送到当地最近的卫所,之后百姓就不再参与粮食运输,从南到北运输的全过程都由军队全程负责,这样农民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在漕运上,可以专心的从事农业生产,增加粮食的产量。”
“此法的好处在于,百姓不会耽误播种和收割的农时,军队不需要在长途跋涉开着空船到漕运的转运点集合,在各地收取了农民上缴的粮食就可以直接运往京城。”
陆渊说道:“我听闻,民间对此颇有些怨言,主要是百姓需要负担正粮加耗征收,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朱标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长途运输粮食损耗极大,这些损失朝廷也没有办法全部承担。”
陆渊说道:“但正是因此,那些下层的官吏便有了正当的理由盘剥百姓了。”
朱标急切道:“那将漕运改海运便可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