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谁来了?”忽然听到岳陵说出这话,原礼不由的悚然动容,霍然起身急急问道。
岳陵满面笑容,却促狭的卖起关子。旁边一直没出声的萧灵儿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忽然插口道:“可是今日坐在后面角落里那人?”
岳陵的笑容顿时一僵,歪头看看她,忽然又眉花眼笑起来,拍掌赞道:“哈,还是我家灵儿聪明,一猜就中。”
萧灵儿听他喊自己是他家的,不由的顿时红晕满面,轻轻啐了一口,将头扭过一边。只是心中却不由的兴起一阵甜蜜,眼波儿流转之间,面上凭生出万千风情。
岳大官人两眼就直了,张大了嘴巴看着,一个劲儿的念叨:“死了死了,奶奶的,太祸水了,太祸水了。灵儿,你还是易容一下吧,不然早晚要害死人啊。”
萧灵儿听的大羞,欲待起身要走,却又好奇刚才说的事儿,只得低下头去不理,只贝齿咬着红唇,全当做没听到了。
原礼心中焦急,偏偏眼见这厮一副色授魂与的不争气模样,不由的更加烦躁,一拍桌子怒道:“死小子,你先把话说完再调情,没得把人急死。”
岳大官人这才如梦方醒,啊的一声,回过头来。
萧灵儿却羞不自抑,嗔怒的对原礼怨道:“原伯伯,你在说些什么。”
原礼一窘,这才醒悟自己方才的话有语病,尴尬之余,只得又将这股火儿冲着岳大官人落去。
“死小子,快说快说!”
岳陵眼见着萧灵儿最近越来越是习惯于自己的调笑,甚至隐隐有种甘之如饴的意思,不由的心中痒痒。该不是哥终于收的云开日月现了吧,这小丫头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很古怪啊。
他心中YY着,脸上便显出一副坏坏的神色,只把房中几人看的尽皆暗暗摇头。
“三儿,跟着那人的人回来了没?怎么说的,可是那话儿?”眼见原礼两眼放出要杀死人的光,这才总算是将心神收回,转头向一边的习春问道。
习春看了看原礼,点头道:“是的,已经回来了。不出咱们所料,那话儿却是正主儿。”
岳大官人就点点头,转向已经急得快要抓狂的原礼笑道:“成都乃是蜀王重的封地,而他的母亲,当今的齐妃的娘家便在这里。今日来的那人,便是从齐家来的。老原,这会儿你可明白了吗?”
原礼啊了一声,惊疑道:“你…..你是怎么说动齐家的?是了是了,若有齐妃从中斡旋,再有蜀王殿下一系进言,此事必然可成。只是如此一来,免不了就要和太子殿下交恶了……..咦,不对不对,你不是说谢家和蜀王府有牵连吗?以你这小子小气的性子,既然要对付谢家,又怎么会这么大方的,将这天大的功绩白白送出去?”
岳陵听着就一头的黑线,怒道:“老原,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啊。我怎么就小气了?我若是小气,那鞭炮、风扇的买卖,又岂能与你和老道分享?你这是诽谤!我跟你说哈,咱们熟归熟,但你污蔑我也是要赔偿的。”
原礼有些气乐了,摆摆手阻住他的临场发挥,没好气的道:“行了行了,我帮你的还少了不成?废话少说,快说说,你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岳大官人眼见伎俩被识破,只得悻悻打住,整了整面色,才郑重的道:“老原,我的打算便要着落在你身上了。”
原礼身子一颤,惊疑不定的道:“我?你想要我做什么?”
岳陵嘿然一笑,道:“老原,这事儿本就是你和老道的首倡,你说要是你先把这事儿戳上去,会不会让皇帝对你另眼相看呢?”
他话未说完,原礼便怫然不悦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老夫做官做事,全是一片为民之心,岂有以此为自己前程谋算的心思?你这话不必说了。”
岳陵就撇嘴道:“打住打住,老原,你先别唱高调,我就问你,如果真成了这事儿,到底对你有没有好处吧。”
原礼迟疑了下,终是勉强点点头,沉吟道:“圣上向来关心民生,若知此事,自然大悦,想来当能有所奖赏。”
岳陵点头道:“那好,我再问你,如今这事儿对你有好处,我又跟谢家不对付,在我们两方之中,你究竟要不要帮我?”
原礼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先前老夫不知道你们的恩怨时,就已然偏帮与你了,这会儿都到了这份上,还用问这些话吗?”
岳陵哈哈一笑,拍手道:“那就好,既然如此,老原你也莫再假撇清,非要搞什么清高君子之态。只要你能将此事直达天听,便算帮了我大忙了。嘿嘿,如果你能搭上太子那条线,由太子的人站在明面上,那就更完美了。”
原礼听的一头大汗,惊道:“你…你这混小子,究竟要做什么?你要老夫站出来跟蜀王作对,甚至倒向太子,你….你这不是害老夫吗?”
岳陵就叹气道:“你怎么就变成一根筋了?那我问你,你便算没跟蜀王作对,他们两边人便放过你了?你别跟我说自己身为六部要员,平日里他们没骚扰你啊。”
原礼脸上就闪过一丝黯然。
岳陵又道:“既然躲不过,那就不如迎上去。自己实力不行,咱们总要找个靠吧。这水车对于民间来说,只是一个工具。但对于朝臣们来说,嘿嘿,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功绩。我想,无论是太子还是燕王,一旦得知,即便自己搞不来,也绝不答应被对方搞去。只要他们掐了起来,又有谁来为难你这个首倡之人?那可不是无端端给自己树敌吗?到时候,两边僵持不下,最终还不是要你老原来办这事儿?毕竟是你先提议的嘛。如此一来,水车推广一事可成,你老原也得了好处,还能帮了我,这岂不是三全其美的事儿?”
原礼听的惊疑不定,半响无语。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疑惑的道:“子鸿,你口口声声要对付谢家,可以目前来看,你却全是为他们谋利。老夫便应了此事,又对你有何帮助?”
岳陵脸上就显露出几丝诡谲,得意的往后一靠,懒洋洋的道:“老原,你是读书人,对咱们商家之事自然不是很了解。我只跟你说一句话,欲取先与,资金流才是商人最大的软肋!”
原礼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要再问,岳陵却不耐烦的摆摆手,摇头道:“得了,这个一时半会儿的也解释不清楚,你只要帮我做了这事儿就行。哦,对了, 还有一事,你也要配合一下。”
原礼就不由的有些心惊肉跳,小心的问道:“什么事儿?你先说说看。”
岳陵微微一笑,眯着眼缓缓道:“我要你不管今后几天内,听到任何关于这水车的传闻,都来个三缄其口,不承认也不否认。”
原礼愈发的疑惑,旁边的萧灵儿却是脸上显出若有所思的神气,偷眼看看岳陵,美眸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
原礼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半天,终是一咬牙应了下来。他身处漩涡之中,自然对岳陵说的话有着更深的体会。眼下这事儿,正是躲也躲不过了, 倒不如索性迎头顶上,反倒说不定会出现什么转机了。
既达成了一致,几人便要散去休息。不等走到门外,却听外面传来郑世远的话声。
“公子,谢家有人送请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