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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听提督大人的。”

云飞扬应了声,接着道:“卑职还有件事,想跟提督大人商量。”

霍紫烟问道:“何事?”

云飞扬道:“可不可以把卑职玉漱宫总管太监的职位收回去?卑职不想去玉漱宫当差了。”

霍紫烟瞬间脸色一沉,斜眼看着云飞扬道:“你以为是在过家家吗?你说去就去,说不去就不去?你把这宫里的差事当什么了?”

云飞扬低下了头:“提督大人息怒,就当卑职没说。”

“差事是你自己讨的,你就得给本督干好了,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霍紫烟冷冷的撂下一句,径直离开。

看着霍紫烟的背影,云三档头心里实在是郁闷,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云飞扬便带了一帮西厂番子出宫,前去赴宴。

今日的宴会,云飞扬只是代表皇上前去慰问两国使节,真正的主导,其实是大盛礼部侍郎张之翰。

云飞扬出了宫门,看到张之翰的队伍已经在外面等着。

张之翰今年五十一岁,身高大概有一米七五,体型微胖,穿着一身官服,仪表堂堂。

云飞扬来到张之翰面前,微笑着拱了拱手:“张大人,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人齐了,咱们就出发吧。”

张之翰冲云飞扬点了点头,就上了等在旁边的马车,态度不冷不热。

云飞扬能感觉得到,这位张大人,对他没有多少好感。

不过也可以理解,大盛的文武百官,一向都对两厂一卫的人畏如蛇蝎,人家能对他这个西厂的三档头有好感才怪了。

大盛用来接待外邦使臣的场馆,一共有两座,一曰崇文、一曰尚武。

因为这次两国使节都是来参加三国文会的,所以招待场地便选在了崇文馆。

几天后的三国文会,同样也会在这里举行。

云飞扬一行赶到的时候,崇文馆外,已经停了十几辆马车。

云飞扬翻身下马,待张之翰从车里下来后,侧手道:“张大人,请。”

张之翰忙道:“公公是代表皇上来的,理应公公先请。”

云飞扬笑道:“张大人代表的也是皇上和朝廷啊,那咱们就不要分什么主次了,一起走吧。”

“也好。”

张之翰应了声,跟云飞扬一起进入崇文馆。

他以前接触的宫里的大太监,无不嚣张跋扈,云飞扬的谦恭,倒是给他留下了些许的好印象。

崇文馆内,已经来了不少人,大致分成了三波聚在一起,壁垒分明。

看到张之翰进来,大盛的官员们纷纷上前见礼。

接着,张之翰又去向两国使节见礼。

经过介绍,云飞扬知道,大昌方面,是以大昌王朝礼部尚书孙世宏和侍郎王守和为首。

不过,那个王守和据说是身体抱恙,并未前来参加宴会。

而大宁方面,则是以云飞扬上次在水月阁见过的大宁王朝礼部侍郎秦寿为首。

云飞扬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这些人身上过多投注,他扫了眼大昌使团的那些人,开口问道:“哪个是展梦远?”

一个年轻男子拱了拱手道:“在下大昌王朝殿中侍御史展梦远,公公有何指教?”

他身材挺拔,接近一米八,剑眉朗目,唇红齿白,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

云飞扬眯眼打量着展梦远,似笑非笑的道:“指教谈不上,只是听说大昌来了个探花郎,有点好奇。”

在张之翰的招呼下,众人纷纷落座。

云飞扬知道这些所谓的文人雅士根本没把他这个太监放在眼里,也懒得去跟他们虚伪的寒暄,自顾自喝茶眺望窗外的风景。

孙世宏朗声道:“几人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席吧。”

此举,颇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

云飞扬眉梢微微一挑,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给了张之翰足够的自主权。

不过,张之翰就像是没有感觉到孙世宏的无礼一样,笑着说道:“文人集会,怎么能没有红袖添香呢,本官还请了水月姑娘,她可能路上耽搁了,咱们再稍等片刻。”

“水月姑娘也来啊?”秦寿笑眯眯的道:“那等等无妨。”

正说着,门外就有人高声通报:“水月阁,水姑娘到。”

旺旺旺!

水月人没进来,先从外面冲进来一条小白狗。

接着,水月就从外面追了进来,嗔怪道:“小白,别乱跑。”

她梳着飞仙髻,一袭水色的拖地长裙,细细的浅紫色束腰,裙摆上一圈淡淡如烟雾的罗丝边儿,衬得她仙气飘飘。

水月追上小白狗,将其从地上抱起,润泽的红唇,弯出充满歉意的笑意,给她的清丽出尘中,凭添了几分妩媚。

一时间,场中很多人,都有些痴了。

片刻后,还是大昌礼部尚书孙世宏,率先打破了沉默:“水月姑娘,你抱的,是狼是狗啊?”

听到这话,场中众人全都微微一愣。

水月抱着的,明显就是一条狗啊,怎么会是狼呢?

待留意到孙世宏玩味的目光,一直在大盛礼部侍郎张之翰,和大宁礼部侍郎秦寿身上来回游弋,众人瞬间明白,孙世宏这是在骂人啊。

是狼是狗,谐音可不就是“侍郎是狗”吗?

反应过来后,大昌使团的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他们看向大盛和大宁诸人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戏谑。

大盛和大宁诸人的脸色,则瞬间阴沉了下去。

他们想要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人家又没有明着骂人,总不能跟人家对骂吧?

孙世宏显然并没有见好就收的习惯,见大盛和大宁诸人没有吱声,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接着道:“展大人,作为咱们大昌的新科探花,论学识,这里恐怕没有人能胜得过你,依你看,水月姑娘怀里抱着的,到底是狼是狗啊?”

他刻意把“是狼是狗”四个字,咬得很重。

张之翰的目光,刀子般刺向孙世宏,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秦寿的脸色,同样阴沉的似要滴下水来。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诸位大人连狼和狗都分不清吗?咱家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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