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明想拜见六爷的原因很简单,六爷家既然富可敌国,只要能和他搭上关系,就不愁搞不到钱。
怎么搞钱?
六爷说自己父亲生了重病,宋启明对挖参不精通,但对治病却非常在行。他从医这么多年,不治之症有,但非要千年人参才能治好的病还是头一次听说。
所以宋启明分析,一定给六爷父亲治病的人,治不好六爷父亲的病,可又不敢直说,或者不想坏了神医的名声,故意用根本不存在的“参王”为托词。
但宋启明有把握治好六爷父亲的病吗?能不能治好,要看到了病人才知道。
在春兴村待了两天,通过里长的引荐下,宋启明来到了六爷的住处,门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福禄居”,整个宅院的气派一点也不亚于亲王府邸。可见六爷一家在此地的权势。
通过管家通报,宋启明在会客厅见到了六爷。
宋启明拱手说:“参见六爷。”
参加是指谒见,是指以一定礼节晋见上级。放在古代例如:微臣参见皇上,草民参见某某大人。
宋启明见六爷为什么要说“参见”?因为通过里长他了解到,六爷本名叫叶赫那拉隆威,隆威。他的堂姐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宾妃,虽然现在努·尔哈赤已经病故多年,但六爷家和清朝还有密切的关系,这也是隆威为什么会出资赞助满人攻打明朝的主要原因。
在明末和清朝,叶赫那拉属于是贵族。像众所周知的慈溪,就是姓叶赫那拉。所以宋启明见到隆威,才会放低身份说是“参见”。
隆威忙说:“不敢,不敢。快请坐。”
宋启明刚落座,隆威问:“里长说你有重要的事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其实宋启明为什么要来拜见隆威,里长已经对他说了,他之所以还明知故问,就是想在确认一下。毕竟平时想见他的人很多,基本会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实却有别的目的。
“我是郎中,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上次在里长家六爷说令尊大人身患重,所以我自荐想来给令尊大人瞧瞧。”
隆威细细打量宋启明,笑着说:“宋兄弟不过才二十来岁的年纪,真能治数十个郎中都束手无策的病?”
宋启明诚恳的说:“能不能治好,还要等看了病人后才能下定论。”
六爷说:“宋兄弟的心意我领了,但瞧病的事就不劳烦你了。你来找我除了给家父看病,可还有别的事。”
“没有。”
“果真没有?”
“当真没有。”
六爷呵呵一笑,说:“福禄。”
一个下人忙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问:“六爷有何吩咐。”
“你去拿些银子送给宋兄弟。”转脸他又对宋启明说:“宋兄弟,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有事要忙,今天就不招待你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
宋启明面露不满,说:“六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隆威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旁边的下人福禄说:“来见我们六爷的人很多,我们六爷从不让见他的人空手而回,这是我们福禄居的规矩。”
宋启明说:“我是来给病人瞧病的,不是来讨赏的。六爷,令尊大人有病重在身,我既然都来了,为何不让我给令尊看看?”
见宋启明如此执着,六爷脸色也有些不悦,说:“宋兄弟,你说自己是郎中,可却从京城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做人参生意。为医者,须绝驰骛利名之心,专博施救援之志。你一如此重利之人,我怎么信得过你?”
宋启明笑着说:“六爷此言差矣,我虽然是为利而来贩卖人参,但贩卖人参的钱却是用在疾苦百姓身上。如六爷不信可派人去京城打听,我宋启明开医馆是不是为了挣钱。况且我为令尊大人治病不收分文,何来重利之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的好听,如果你什么都不图,为何要来给家父瞧病?”
“我当然有所图,我图的是六爷的为人。六爷身为满人,却对春兴村的汉人不计得失施以援手,宋某敬佩六爷的仁爱之心,所以才自荐来给令尊大人瞧病,可万万没想到六爷居然如此待我,看来六爷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既然如此,宋某告辞!”
说罢,宋启明起身就往外走。
“留步。”
隆威忙唤住宋启明。宋启明心中一喜,这激将法果然好用,他终归还是爱惜名声的人。
名声在古代尤其重要,很多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在古代封建社会,像“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种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隆威脸上带着歉意的笑,说:“宋兄弟不要生气,刚才是我失礼了。平时很多人为了从我这里得到好处,会千方百计的来见我,所以我才会如此待你,希望宋兄弟不要见怪。”
宋启明回身说:“行医者当以患者为重。如果六爷真认为刚才失礼,就让宋某给令尊大人诊治。”
“这……”
“六爷,令尊大人身患重病,服用的参王能不能找到还是未知数。你让我给令尊大人问诊,万一有治好的良方,岂不是一件美事?”
隆威沉吟片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好吧!你跟我来!”
隆威在前面带路,不一会时间,宋启明来到了隆威父亲,孟格布禄的房间。孟格布禄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他看上去五十多岁,头发白了大半,因久病卧床满脸的死气。同时呼气急促,像是随时会有口气喘不上来似的。
宋启明在病榻前坐下,开始给孟格布禄诊脉,边诊脉边查看孟格布禄的脸色,五六分钟后又开始查看孟格布禄的舌苔和瞳孔。
诊断完毕,宋启明起身说:“六爷,我们借一步说话。”
隆威忙引着宋启明来到了外屋,问:“我父亲的病怎么样,你不必忌讳,有什么说什么。”
“六爷不要着急,我还有几个问题,令尊大人卧病在床多久了,清醒时犯病都有哪些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