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社会虽然治安不太好,但并不是像我们平时看影视剧和武侠小说,里面的侠客都随身携带兵器,或腰挎大刀,或身背宝剑的招摇过市,然后或路见不平一声吼,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刀剑出鞘,直杀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尸横遍野……
重点是,几乎从来没有官兵和衙役来管,就好像江湖是独立于社会存在的一方世界。反正就是一言不合就仗剑走江湖,一刀在手天下我有!
可事实真是这样吗?当然不是,而且也不可能!
古人确实有配刀剑的传统,但根据不同朝代,管控政策都非常严厉。比如元代,朝廷非常警惕,就怕汉人闹事,所以苛刻到了几家只能共用一把菜刀的地步。
再说明朝,相比元朝好了很多,可刀剑不是人人都能携带的,佩剑一般都是上层阶级,主要是用来彰显身份的,并非防身。
佩刀只有官府衙役和兵勇才有资格携带,出于维护治安的考虑,一般百姓根本不许佩刀剑。
试想在大街上一些流氓、泼皮、无赖整天带着刀在大街上溜达,一言不合就开打,成何体统?所以即使想佩戴刀剑,也只能是偷偷的,一旦被发现就要面临很严重的后果。
现在正是大白天,陈寅和小武居然带着刀出门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而且小武自己也没刀。
整个医馆一共只有两把刀。一把是陈寅的,一把是萧十三的。
“十三买酒回来了吗?”宋启明赶忙问。
“还没有。”
宋启明忙起身去了萧十三的屋子,果然发现萧十三的佩刀不见了,他忙到医馆前面的大厅问张蒙知不知道小武他们去了哪里。
只要宋启明不在医馆,张蒙就是负责人,所以什么事他都挂在心上,看到什么也会随口问一问。
张蒙看到小武和陈寅带着刀出门了,他随口问了一句去哪里。结果两人都没理他,陈寅不理他倒是在情理之中,可小武也没理他,却让他觉得有些反常。
但是他也没多想,以为是宋启明安排他们出去办事了,再加上医馆很忙,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看见宋启明着急忙慌的来问,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
“师傅,小武和陈寅出门的时候神色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小武,像是要跟人去拼命似的。”
就在这时,萧十三提着一坛酒回到了医馆。张蒙立刻把小武和陈寅的事讲了出来。萧十三听完神色顿变,说:“公子,不好啦。”
“怎么了?”
“小武是去跟陈寅比武了。”
“啊!”宋启明吓了一大跳。
萧十三把酒往柜台上一放,说:“快,跟我去找他们。”
萧十三在前面带路,宋启明紧紧跟在后面。萧十三说,昨天晚上小武到他和陈寅的房间来找他,说最近跟杆子帮的朋友学了一套梅花刀法,想让我给他指点一下,并在屋子里比划了几招。萧十三答应他今天有时间的话,可以到竹楼亭比划比划。
结果小武觉得陈寅露出了轻视之意,就问他是不是瞧不起自己,陈寅没有啃声,小武就急了给他下挑战书。陈寅还是没有理他,转身出了屋子。
萧十三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谁曾想今天陈寅居然真接受了小武的挑战。
宋启明和萧十三倒是不担心陈寅,主要是担心小武。陈寅是杀手出身,在东北还杀死过蛇妖。是个猛地不能再猛的人,初出茅庐的小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关键的是陈寅还带了刀,陈寅在刀客们中间有“刀出鞘必见血”一说,小武这不是找死么?
宋启明跟着萧十三急急的往竹楼亭赶,他越想约怕:小武啊小武,你可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作死啊,陈寅对自己都不冷不热的,你算老几啊,他不把你放在眼里也太正常了。
陈寅不会真把小武杀了吧?但愿陈寅会念及大家是同路人对小武手下留情,可陈寅似乎不是个讲情面的人……
紧赶慢赶,两人终于来到了竹楼亭。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陈寅和小武。
陈寅修长的身子背对他们站着,小武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在他身旁的地上还有一把刀。
“小武!”萧十三大叫一声,飞奔过去。他和小武的父亲有交情,待小武如同亲人一般,见到此种场景怎能不着急。
陈寅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谁也不理径直就走。
宋启明拦着陈寅,斥责道:“你把小武杀了?”
此时,萧十三已经奔到了小武跟前,将他拦在了怀里,见身上并没有伤,人还有气息方才舒了口气,不过还是怒不可赦的说:“陈寅,小武不过是个孩子,你怎么对他下如此重的手!”
陈寅依然不言,面对拦路的宋启明如视无睹迈步前行。
小武没事只是虚惊一场,宋启明也松了口气,便让开了身子让陈寅通过。
“站住!”萧十三厉声喝道。
陈寅停下脚步,不屑的问:“怎么?你想为这个小子出气!”
他说话表情和语气真是欠揍,可又拿他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高手呢。反正只要是理智的人,绝对不会主动找陈寅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毕竟惹不起咱躲得起嘛。
萧十三是个血性的汉子,最受不了被人轻视,他捡起地上的刀,说:“是又怎么样?”
陈寅依然冷静,说:“用刀?”
萧十三徒得一怔,自己肯定打不过他,他出刀必见血,跟他动手等于找死,可刀都拿起来了,要是放下又太没面子了,偏偏像他这种江湖中人把面子看得又比命重要,更何况还当着宋启明的面。
萧十三攥紧刀,朗声说:“陈寅,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但你今天把小武打伤了,就必须给我个交代,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讨个说话。”
小武只是虚惊一场,宋启明不想把事闹大,况且他们都是为自己做事的,他们要是斗出个好歹来,损失的是自己。
不过手下人不和睦,也着实让人头疼啊。
宋启明忙劝解说:“算了,小武没事就好。大家回医馆吧。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喝……”
“酒”字还没说出口,陈寅“锵”的一声拔出了刀,说:“出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