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笑着说:“不瞒公子,我曾经是你的病人,半年前我到你的医馆瞧过病,当时我没钱抓药,公子就免费给了拿了几服药,所以老朽记得公子。”
宋启明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
“公子在老朽困难时帮过我,所以你加工珠子,我不能收钱。”
“当时你是没钱抓药,可我现在有钱,所以……”
“公子此言差矣,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公子对老朽有救命之恩,我一直苦于没机会报答,今天你来铺子里加工珠宝,我怎能收你的钱。”
“这……”
“公子不必多言,公子如果非给我钱,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宋启明心头暖烘烘的,他坐下来说:“老先生既然如此重情义,那我也不妨跟你直说,我找老先生不是只加工一颗珠子,这次之所以只带来一块夜光石,是想先确认下老先生的人品和手艺。”
严正精神一凛,问:“公子是说有很多的夜光石?”
“没错。”
严正沉吟了良久,才说:“宋公子,按我们这行的规矩,工匠只负责加工宝贝不问出处,但夜光石价值非凡,我必须要问清楚。”
“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公子有多少夜光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老先生问这个做什么?”
“前段时间,我听宫里的人说,宫里丢了一批宝贝。”
刚才宋启明对严正挺有好感的,可经他这么一问就有点不高兴了,说:“老先生的意思是,我的夜光石来自宫里?”
严正说:“不敢,但是……”
“宫里丢的宝贝是夜光石吗?”
“我只知道丢了很多珠宝,具体是什么不清楚。”
宋启明笑了,说:“那我倒要问问,我的夜光石是宫里的东西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如果真是宫里的东西,我不能接这个生意。”
宋启明顿时了愣住了,说:“老先生,是不是宫里的东西还不全凭我一张嘴,你多此一问啊。”
严宽摇头说:“小店不加工赃物是我定的规矩,所以必须要问一问。但我信得过宋公子,公子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既然如此相信自己的人品,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明显说话自相矛盾啊,看来人年纪大了脑子也不灵光了。
“你放心,我的夜光石都是原材料,绝不是来自宫里。”
严正施礼说:“那这单生意我接了,二十天后公子来取,如果你觉得我手艺可以,再把其它的原材料交给我。”
“就这么定了。”
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宋启明离开了店铺。
在回医馆的路上,萧十三见宋启明眉头紧锁,就问他是不是对严宽不满意。
宋启明摇头说:“严宽这人倒是不错,只是我听他说宫里最近丢了一批珠宝。”
萧十三说:“我也听说了,有的说是宫里人监守自盗,有的人说是闹飞贼。”
宋启明不敢相信,说:“皇宫戒备森严会闹飞贼?”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听小武说了那么一嘴。”
“走,去找赵大洪问问。”
宋启明对这件事为什么如此上心?
这怎么说呢,如今宋启明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京城发生的大事小情他必须要知道,皇宫里丢失了大批珠宝可不是件小事。
而且宋启明之前帮王承恩从宫里往外运过东西,万一真是宫里人监守自盗,事情追查起来,拔出萝卜带出土那就麻烦了。
其实简单的说,就是宋启明之前干过些见不得光的事他心虚。
见到赵大洪宋启明没有卖关子,直接说明了来意。赵大洪对皇宫失窃的事也有所耳闻,他是从宫里外出太监的嘴里得知这件事的。
太监说是宫里闹飞贼,已经锁定了目标,是一个叫桑冲的人,皇帝已经派厂卫的人去捉拿了。
听赵大洪这么说,宋启明才算放心。不过他总觉得桑冲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后来宋启明回到医馆才恍然大悟,想起了桑冲这个人。
在前世宋启明喜欢看明史,看明史自然也少不了看一些野史。在明朝的野史中就有桑冲这么一号人,而且还非常的有名。
据野史记载,桑冲是历史上有名的采花大盗,一生祸害了二百多女子,传言桑冲为了采花,学了一门绝技,可以男扮女装,也就是易容术。
不过桑冲是明朝成化年间的人,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而且桑冲是采花大盗,不窃金银珠宝。
所以宋启明对忽然想起桑冲,也只是会心一笑,认为这是个巧合。
可往深处一想这又觉得不对,能进入皇宫偷东西肯定是大盗,桑冲是个臭名昭著的名字,大侠自诩的盗贼会用这个名字?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于是宋启明问萧十三,知不知道在成化年间有个叫桑冲的采花大盗。萧十三说从没听说过。又问医馆里岁数最大的张大勺,张大勺也没听说过成化年间有这号人物。
这么有名的一号人都没人听说过,也就是说,历史上或者说在此之前并没有采花大盗桑冲这号人。野史上之所以有,很可能是古代文人杜撰出来的。
当然这也只是宋启明的一种猜测,而且他对此也不想太过深究,毕竟桑冲和自己没任何关系,只要皇宫珠宝失窃不会扯出自己就行。
所以他也就不再在这件事上劳心费神。
三天后,宋启明正在房间看书,大徒弟张蒙敲门走了进来,说:“师傅,医馆来了个病人,指名要让你给他看病。”
宋启明也没抬头,问:“患者什么病?”
“不清楚,对方也没说,就说要让师傅给他瞧病。”
“好吧,你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过去。”
“师傅,患者就在门外。”
宋启明抬头从窗户往外看,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身材纤瘦的青年男子。
“请他进来吧。”
张蒙应了一声,出去把青年人请进了屋子。青年人刚进屋一股脂粉香也扑进了屋子,宋启明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对方,顿时不由得一愣:好一个俊俏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