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明开出的方子是清朝末年的一副治疗鼠疫的方子,从药理上来说更加成熟,也更加合理。
作为太医院的一把手,丘院使一听就知道此方不同凡响。
单说宋启明,第二天他先回家把朝廷让自己去庆都的事告诉了家人,同时让萧十三安排家人去新城。
鼠疫即将在京城爆发,只有新城才是最安全的。同时他嘱咐萧十三,在新城关于自己的事,一定要对家人隐瞒。
安排完家里的事,宋启明又把要去庆都告诉了殷素素,本来他还想找机会换个殷素素发展发展,看来这件事又要推迟了。
不过好饭不怕晚,宋启明相信迟早会把殷素素拿下。
三天后,宋启明把京城所有事安排完,带着三徒弟李洪达,陈寅,太医院四个八品医员,还有六个护卫动身准备前往庆都。
王承恩亲自来送。
在城门口,王承恩拉着宋启明的手说:“小宋大人,庆都的疫情已经非常严重了,此去你一定要保重啊。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咱家,咱家肯定会鼎力相助。”
宋启明笑着说:“有需要我肯定不会跟王公公客气。陛下那边怎么样?”
“不瞒小宋大人,你那天在华盖殿上说的话,陛下很不高兴。”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我只是实话实说。”
“咱家不懂医术,但却懂得帝王之心。只要你控制住庆都的疫情,陛下一定会赏识你的。”
宋启明笑着说:“王公公,这两天我一直在想,那天你为什么突然把我拉去华盖殿,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蹊跷。”
王承恩面色依然,问:“那里蹊跷?”
“我看得出,那天并不是陛下让我去的,甚至他都不知道我回去。也就是说,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小宋大人果然洞悉一切。没错,是我安排你去见陛下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的生意。”
“为了生意?”
“是呀。刑部已经注意到大明,满清,起义军的行军药是一样的,正在着手调查,现在把你派出京城也是为了避风头。”
“刑部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暂时没有,可现在疫情爆发,草药用量会剧增,我也是以防万一啊。”
宋启明笑了笑,说:“真的吗?”
“小宋大人,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这种事我怎么会骗你。小心使得万年船,一切小心为妙啊。”
“那我离京后,京城的事公公多费心了。”
“小宋大人放心,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会立刻通知你。”
三徒弟李洪达走过来,说:“师傅,我们该动身了。”
宋启明拱手跟王承恩道别,上了车马正式上路了。
一路无话,在第二天傍晚宋启明来到了庆都。
站在庆都城门之外,城门口已经没有了守城的官兵,也看不见一个行人。在夕阳下,显得十分没有生气。
众人戴上宋启明自制的口罩进了城一眼望去,便是死气沉沉。
一条黄毛老狗嘴里叼着一块烂肉,从一个院子里走出来,看到宋启明一行人,立刻撒腿跑开,血迹滴了一路。
一个医员面露恐惧,说:“是人,是人肉。”
死城,真正意义上的死城。
宋启明面色凝重,说:“去县衙。”
不多时,一行人到了县衙。县衙大门敞开着,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像是遭到了洗劫一样。
吩咐人去查看,不一会来人回报,粮仓已经被抢光了,县衙里没有一个人。
宋启明让四个医员把带来的消毒水,和石膏粉撒开始对县衙消毒,然后让陈寅带着两个护卫去城里找找看,还有没有活口。
等把整个县衙收拾出来,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
这时陈寅也带回来一个人,宋启明表明了身份,那人立刻行礼,说:“拜见大人。我是县衙的师爷,姓常名宽。”
“县令还有县衙里的人呢?”
“县令在半个月前得鼠疫死了,全家都死了。县衙里的衙役死的死,逃得逃,现在整个庆都城,几乎成了一座空城。前两天朝廷派下来一个县令,可一看到这种情况,立刻跑了。”
“跑了?”宋启明诧异。
“是的,跑了。庆都鼠疫太严重了,早上感染,晚上就死。”
宋启明打量着常宽,问:“你怎么没有逃?”
“小的家里有六十岁的老母不能远行,我只好留下来尽孝。因为怕感染鼠疫整日关在家里闭门不出。”
“现在庆都城内还有多少人?”
“不知道,我已经很多天没出门了。”
“庆都鼠疫发生多久了?”
“从发现到现在二十一天。”
宋启明猛吸了口气,只二十一天就把一座城变成了死城,可见目前形势有多严峻。
又对常宽一翻询问得知,庆都鼠疫之所以会这么严重,是因为在发现疫民之后,庆都县令根本没重视。
不仅没重视,还为自己办了个寿宴。寿宴当天整个庆都有钱有势的人都来了,非常热闹。结果第二天县令就得鼠疫死了,不仅县令死了很多来参加寿宴的人也纷纷暴毙。如今庆都县有权有势的人因为鼠疫差不多都死完了。
“朝廷派我来庆都是为了遏制鼠疫。如今庆都没有县令,很多事需要你来帮忙。”
“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现在你带人去把庆都城内,把所有的郎中和药商都找来。”
“快去吧。”
常宽带着两个护卫去找郎中和药商,宋启明开始写告示。告示的大概内容就是,朝廷派来了防疫官,让城内的百姓不要逃难,从明天开始官府会派人各家各户送药。
告示写了四份交给陈寅,让他去把告示分别贴在四个城门口,并叮嘱将城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城出城。
安排了陈寅,宋启明又让李达洪带着四个随行医员把带来的药剂搬下车,药剂是宋启明在京城时专门配制的抑菌药液。
抑菌药液是由黄连、苦参、连翘、大黄、生地、知母,六种草药采用水提法制备至而成,具有很好的抑菌作用。
把一切事情安排完,突然衙门外传来人们的惊呼,宋启明赶忙出去看,就瞧见一个满身是血的汉子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