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薛子元先下去休息,萧十三说:“如公子所料,咱们派往周边县府送药方的四个医员全在半路被人给杀了。”
宋启明脸色不由得一变,心底也生出了一丝寒意。
萧十三继续说:“要不要我派人去通知丁甲丁乙,让他们派人来保护你的安全?”
“不用。对方既然能杀掉四个送药方的医员,说明我们已经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派人出去无疑识送死。”
“那我亲自去。”
“陈寅去保定府送信遇到他们,才和他们打了个平手。你有把握活着到新城?”
陈寅去给薛子元送信时,在半路遇到了杀手,经过搏斗才得以脱身,但他也受了伤。陈寅跟了宋启明这么多年,除了在东北那次还从没受过伤。
“为了你的安全,我愿意闯一闯。”
“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那些人能和陈寅打个平手,却没趁陈寅离开来杀我,说明他们只是不想我们和外面联系。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在庆都待着,就不会有危险。”
“那些人是什么来路?会是京城来的吗?”
关于那些人的来路,宋启明也想不明白。
“什么来路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庆都的疫情。走,跟我去城里转转。”
接下来的半个月,宋启明把精力全部放在庆都的疫情上。城内已经没有了草药,宋启明就组织人到城外山里采。药物治疗配合刺血法疫民的治愈率达到了七成,这是一个相当高的治愈率。
除了给疫民治病,宋启明还要兼顾庆都的治安,整天忙的昏天暗地。
这天宋启明正在城外疫民的安置处巡视,看见官道上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前后还有跟着四个骑马的随从。
须臾,车队来到了城门口。
马夫从车上下来,开始和负责看守城门的萧十三说话。
宋启明远远的看着,见萧十三不停的往自己这边看,就让陈寅去看看情况。
十几分钟后陈寅回来了,说:“是找你的。”
“什么人?”
“说是从山东诸城来的。”
宋启明不由的皱眉,然后说:“走,去看看。”
来到城门口,马车里的人已经下来了,对方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身穿白色素衣,长脸、浓眉,宽嘴唇,下巴上还蓄着胡须。
“我是宋启明,你们是什么人?”
素衣中年人,忙拱手说:“拜见圣者,在下是薛长河,从山东诸城来的。奉赵教主之命特来拜访。”
是白莲教的人!
宋启明心生厌恶,脸上带笑说:“原来是山东来的朋友。请……”
带着薛长河一行人进了城,往县衙走。
“敢问,薛大哥在教中任什么职位?”
“左护法。”
“左护法舟车劳动辛苦了,不知道赵教主让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宋启明揣着明白装糊涂。
薛长河瞧了宋启明一眼,说:“自然是请圣者去山东,我先到了京城,听说你来到庆都任防疫官,才又找了过来。”
“真是辛苦了左护法了。”宋启明面带歉意。
到了县衙,李洪达让把薛长河的人安排好,宋启明带着薛长河来到了会客厅。
“左护法,朝廷任命我为防疫官,现在庆都的疫情还没结束,根本抽不开身去山东。”
“圣者,我知道你心系天下百姓,可山东百姓也需要你啊。赵教主已经决定起事反明,现在万事俱备,只差金玉两位圣者了。”
“当初我和赵教主有约在先,如果小玉是玉女我和小玉一起去山东,可事实却是小玉不是。”
“小玉姑娘不是玉女?”
“不是,她身上只是一块普通的梅花胎记。”
薛长河皱起了眉头说:“关于圣者的烙印是什么样的,我也不清楚。但赵教主的意思是,让我务必要把请两位圣者请到山东去。”
“左护法,要是这样你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圣者不要见怪。”
“好,就算小玉是也是圣者,你觉得我现在能离开庆都吗?我现在是朝廷命官,擅自离开属于渎职,我家人还在京城,他们岂不是会受连累。”
“圣者放心,我可以派人去把你的家人接出京,一起送往山东。”
“不行,现在到处都在闹瘟疫,从京城到山东路途遥远,很容易染病。这样吧,等疫情过去了,我在随你去山东。”
“可是……”
其实赵全友是想亲自来找宋启明的,但因为鼠疫爆发才派来了左护法。
“我主意已定,就这么安排吧。”
"圣者,我没办法向赵教主复命啊。"
“我可以给赵教主写一封信,赵教主不会迁怒你的。”
“可是……”
“左护法,如果我现在执意不去,你难道还绑了我不成?”
“不敢,我怎么敢对圣者无礼。”
“那就好。”
宋启明让人拿来笔墨纸砚,当着薛长河的面给赵全友写了回信,除了说小玉不是玉女,还找了诸多借口,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他现在去不了山东。
把信写好交给薛长河,说:“左护法,你带这封信回去,赵教主一定不会怪你的。”
薛长河苦哈哈的收起信,说:“圣者,赵教主的命令是,让我跟你一起回山东。这封信我还是让手下送回去吧。”
居然不走!
宋启明心里好笑,说:“也好,那左护法就留下来吧,庆都疫情非常严峻,我现在正确人手,你留下来也好帮帮我。”
薛长河心里骂娘,说:“薛某,一切听圣者吩咐。”
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用了也是白用。
第二天,宋启明就给薛长河安排了给疫民送药的差事,让他带来的手下去负责掩埋疫民的尸体。
时间一晃就三天,庆都的粮食告罄,薛子元带来的六千多两银子派上了用场。
在明朝末年一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1000块,能买不到四百斤粮食。正常来说六千多两银子足够全城人吃上两个月的。可现在全国除了脑鼠疫,也在闹灾荒,粮食比平时涨了十倍多。
宋启明派出七队人去收粮食,结果全部空手而归。就在宋启明为此发愁时,常宽给他指了条路子。
“大人,我知道哪里有粮食。朝廷为了阻挡闯王东进,派兵驻扎在了庆都和博陵交界处。军营里肯定有粮,你是朝廷的防疫官,也许可以从军营里弄些粮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