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赌场出来,宋启明坐上轿子,直接去了王承恩在宫外的住处。
王承恩虽然在皇宫当差不在,可因为宋启明和王承恩的关系不同一般,还是进了王承恩家。
宋启明让王承恩的干儿子小崩子,去宫里给王承恩传话,说他从庆都秘密回到了京城,有要事相告,请务必赶紧来见自己一面。
小崩子不敢懈怠,立刻去宫里通知王承恩。
两个时辰之后,王承恩着急忙慌的回到了自己在宫外的住处。
王承恩是不能不着急,也不能不慌张。
宫里最近事情太多,他是抽空回来的,所以他急。宋启明秘密回京,有违朝廷规定,而且还来见自己,这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还不得大作文章。
现在京城闹瘟疫,国内战乱不止,边疆战事告急……所有的事不仅搞得朱由检心力憔悴,人也开始多疑起来,甚至有时连王承恩都不信任了。
你说他能不慌?
“小宋大人啊,你怎么偷偷回京了,而且还跑到我家里来,你这是想害咱家吗?”
王承恩心急火燎,见到宋启明就是一通埋怨。
宋启明笑着说:“公公说那里话,我怎么会害你。”
“快说,你有什么事非要当面和我说。我还要赶着回宫伺候陛下。”
“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我的小祖宗,还是赶紧说你的事吧。”
宋启明还是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坐回到椅子上,开始喝起了茶。
“小宋大人呐,你,你……唉……”无奈王承恩只好陪着宋启明坐下。
宋启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说:“公公,我秘密来找你,是要你送份大礼。”
又来送夜明珠?
王承恩下意识的看向宋启明的衣袖,可宋启明却没有要往外掏东西的意思。
“什么大礼?”
“功劳,大大的功劳。如果你把这件事办成了,相信陛下一定会对你赞誉有加,委以重任。”
“你说,什么功劳!”
“你不要着急嘛,等我慢慢说。”
“小宋大人啊,你可真是急死咱家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秘密回京吗?”
“为什么?”
“因为我找到了治疗鼠疫的良方,通过这个良方,庆都的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
“这是大功一件,你可以上书朝廷,陛下一定会招你回京的。”
“我给朝廷写过三个奏折,可泥牛入海,没得到任何回复。”
王承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恨恨地说:“疫情当前,居然还有人敢隐匿有关疫情的折子不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定是有人怕你抢了的头功,我回去就向陛下禀报。彻查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宋启明说:“不用,我的折子陛下没看到,应该不是朝廷有人故意隐瞒,朝廷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是什么人?”
“我回京的时候遇到了杀手,那些人来自关外,我猜可能是满人!”
“可恶的满洲鞑子!那我更应该禀报给陛下了,只要你把京城的鼠疫治好,陛下一定给你加官进爵!”
宋启明笑着说:“我对升官不感兴趣。这件事你也不要对陛下说。”
“啊?”王承恩不明白宋启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启明继续说:“京城的百姓我一定会救的,不瞒公公,我已经秘密回京半个多月了,一直在给京城百姓治疗鼠疫。济世堂你知道吗?”
“知道,新开的医馆,听说有治疗……”忽然王承恩回过味来,说:“济世堂不会小宋大人你开的吧?”
“正是我开的。”
王承恩猛吸了一口气,悄悄地给百姓治病,不求名,不求利,也不求官,这种人实乃少见。
可宋启明是这么高风亮节的人吗?
据王承恩了解,宋启明不是。
所以他想不明白,宋启明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启明继续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京城百姓,为了大明朝。公公你想呀,有人想阻止我给大明的百姓治瘟疫,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已经在施药救民,他们很可能会再次阻止,再加上太医院有些人对我颇有成见,如果我公开给百姓治疗瘟疫,少不得会受到各种阻碍。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悄悄给百姓治病。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在启明医馆施方救人,而是新开一家医馆的原因。”
“小宋大人心系百姓,考虑周全,只是太委屈你啦。”
“我是郎中,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功名利禄对我来说都是浮云。”
王承恩竖起大拇指,说:“小宋大人真乃我大明栋梁也!””
宋启明谦虚的摆摆手,说:“不敢当,公公谬赞了。”
“可是……这和你要送我一个大功劳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想把新开的医馆给我?咱家不要,我又不是郎中,再说了,我要是有治疗鼠疫的良方,也会先告诉陛下,自己开医馆算什么。”
宋启明说:“当然不会把医馆给你。我要说的大功劳,是白莲教。”
“白莲教?”王承恩又糊涂了,刚刚还在说医馆治病,怎么突然又扯到白莲教了。
“对,白莲教。我新开的这个医馆,并不是以我的名义开的,而是找了两个合伙人,可现在我发现,他们居然是其白莲教的人,他们通过医馆治疗鼠疫,私下大肆招揽信徒,短短十几天就招揽了近上万人……”
王承恩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居然有这样的事!”
“所以我想请公公派厂卫的人将其缉拿归案,到时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悦,夸奖公公办事得力!”
王承恩眼珠子一转,现在皇上对自己表现出了怀疑,借这件事岂不是正好可以扭转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真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啊。
王承恩重新坐下,说:“这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只是信徒那么多,怎么抓的完,万一白莲邪徒狗急跳墙,岂不会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宋启明笑着说:“公公多虑了,白莲信徒虽多,但大多数人都是为了活命才加入的白莲教,所以只要把领头人和白莲教死忠抓起来,其余人一概不予追究,那些受了蒙蔽的百姓是不会闹事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