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漕运码头吃了一些东西,宋启明让赵大洪给安排了几辆马车,他们乔装成商人赶往新城。
现在的宋启明归心似箭,他离京快三个月了,一想到蓉儿临盆在即,他就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去。
一行人没进北京城,直接前往妙峰山。他们坐的是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在离京城而是多公里后,萧十三上了宋启明乘坐的马车。
宋启明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就瞧见了萧十三。
“先生,我们后面跟着五六个人非常可疑,要不要把他们……”萧十三做了个刀手下切的动作。
宋启明让马车停下,从车棚里走了下来。
孔旭走过来问:“先生,怎么了?”
“十三说,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一直尾随我们。”
孔旭忙往车队后看去,后面一个人都没有。
萧十三说:“他们骑着马,一直和我们保持着大约三四公里的距离。我们只要稍等一会,他们就会出现。”
宋启明看了下日头,说:“行,大家歇一歇。”
车队停在路边休息,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后面果然出现了五个人,五个人都骑着马,慢悠悠的似乎也不着急。
他们发现宋启明的车队停在路边休息,行进速度便快了一些,不一会就到了宋启明他们跟前。
五个人凑穿着灰蓝色的素衣,头上还带着草帽,这身行头有点像是江湖中的绿林人士。
萧十三上前搭话,问:“请问几位朋友,从那里来要往那里去?”
“从京城来,去保定府。”
“你们骑着马慢悠悠的赶路,为什么?”
“不着急。晚上到了保定府即可。你们呢?”
“我们准备去祁州贩运些药材。听你们口音不像是京城人。”萧十三继续保持警惕。
“替人跑跑腿儿而已。”对方敷衍的说。他看向宋启明这边,问:“你们是京城人?”
“对。”
“你们去祁州和我们倒是也顺路,不如结伴而行吧。”
“不用,不用。你们先走吧,我们不急。”
“我们也不急。”说着话,一个人从马上跳下来,径直往宋启明这边走来。
萧十三赶忙追上,问:“你要干什么?”
“和你们东家说说话。”
那人来到宋启明跟前,说:“宋启明?”
一下被认出了自己,宋启明心头不由一动,对方带着草帽,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的样子。
“你是?”
那人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宋启明猛地站起来,说:“李自成,你是李闯王!”
没错,是李自成。
李自成“哈哈”大笑,说:“没想到当初一别,居然六年后能在这里相遇。真是缘分啊。”
“是呀。”
宋启明招呼着李自成坐下,李自成的四个属下也纷纷下马走了过来。
“闯王,我听说你军队到了保定府,你怎么会带人出现在这里?”
“我到京城看了一下。”
“啊,你真进了京城?”宋启明不敢想象,一个统帅数十万大军的人,居然会冒着危险到京城去。
“当然。”李自成霸气的回答。
“佩服,佩服。”
“圣者……”
没等李自成说完,宋启明忙说:“闯王,当年只是一场误会,我根本不是白莲教的转世金童。”
李自成打量着宋启明,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宋启明又问:“闯王进京城是去探虚实吗?”
“去寻医问药。出城后我们发现了你们的车队,我觉得这位有点眼熟,所以就在后面一直跟着,没想到居然是你的车队。不过我记得当初你和这位可是仇人。”
李自成指的是萧十三,当年在老熊岭他和萧十三见过一面,知道他是鲸鱼帮的。
宋启明笑着说:“这些事说起来话可长了。”
“没事,你可以跟我一同前往保定府,我们慢慢说。”
“这……”
“我今天在京城得知,宋老弟是启明医馆的掌柜,启明医馆对治疗鼠疫有良方,所以我想请宋老弟跟我去保定府,医治保定府的疫民和跟我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们。”
“闯王的军中有鼠疫?”
“是呀。不瞒你说,我就是听说京城有治疗鼠疫的良医,所以才冒险来探个虚实,寻个方子,可没想到居然能遇到宋老弟这位神医,真是老天都帮我。”
宋启明讪讪的笑,说:“闯王为了手下的兄弟,亲自到京城寻医问药,光这份情谊,就令我钦佩不已。”
孔旭的插话说:“掌柜的,闯王是当世的大英雄,为了天下苍生而反抗暴明,无人不钦佩,无人不敬仰。
只是我们去祁州买药材也不能耽误,如今草药奇缺,药商可说了只有你亲自过去才会买给我们草药。
依我看,不如让十三回京城,让得力的弟子先去协助闯王医治鼠疫,等咱们买了草药在赶去保定府,到时说不定还能给闯王送去一些急需的草药。”
宋启明暗暗称赞孔旭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自己不想去保定府,可他刚想顺着孔旭的话茬往下说,就发现保定府的方向出现了一队人马。
那队人马疾驰而来,身后尘土飞扬。
李自成笑着说:“那是我的人马,宋老弟不必惊慌。”
李自成带的人少自己还能说不去,可现在他的人马到了说不去,万一李自成用强,岂不成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启明咬了咬牙,对孔旭说:“这样吧,我先跟闯王走一趟保定府,你带人去祁州采购草药,见到药商就把今天的事给他说一遍,看在闯王的面子上药商应该也不会为难你。你在祁州采购完药材,拿一半送往保定府,到时会用得到。”
李自成大笑,说:“还是宋老弟仗义,我先替患病兄弟和保定府的疫民谢谢宋老弟了。”
宋启明忙说:“闯王客气了,当初在老熊岭要不是闯王相助,我恐怕早就官兵抓走砍头了。”
须臾,李自成接应的人马赶到,乍看至少有五六十人。
宋启明和孔旭单独交代了几句,然后他只带了陈寅和武藤两个人,跟随李自成前往保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