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明小步上前到了床榻边,一股幽兰般的体香立刻钻入了他的鼻孔,令他心神不由得一荡。
侍女为他搬来一把椅子,说:“神医请坐。”
宋启明稳住心神坐下,撩起衣袖说:“请夫人伸出手腕,让我诊脉。”
女子藕莲般白皙的手腕,宋启明轻轻将手指放在了脉搏上,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就像是摸在了棉花上般温暖舒适。
片刻之后,宋启明起身说:“夫人是心事烦扰,导致气血两虚,我可以给夫人开几味药调理下气血,但要想彻底好起来,还需要夫人自己调理心情。”
"是心病?"刘宗敏问。
宋启明点头说:“没错,是心病。我开的药只能调理身子,但治不了心病,如果心病不除就是再好的药,对夫人的病症也没有用处。”
他看了下绝美的女子,问:“请问夫人如何称呼?”
“陈圆圆。”
果然是陈圆圆!
找了纸和笔,宋启明写了方子,拿给刘宗敏看,刘宗敏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说:“先生开的药,我信得过。请神医抓药吧。”
陈圆圆眸波带愁,似乎有什么心事,但却藏不住那美丽的脸庞。也正因为他脸上的一些病态,将陈圆圆的美丽展现的更加淋漓尽致,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宋启明说:“我回医馆后,会让人煎药,每天派人送来。”
“谢谢宋神医。”陈圆圆说完,又躺了下去,两个侍女赶紧上来搀扶。
刘宗敏拉着宋启明出了房间,说:“宋神医,只要你治好了我爱妾的病,本将军赏你千金。”
宋启明忙说:“将军,我刚才说了,你爱妾得的是心病,这心病还需心药医。”
“心药?”
“对,我看你的爱妾一脸愁容,你应该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只要她开心了,病自然就好了。”
刘宗敏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这好办!”
宋启明笑笑,说:“将军知道怎么办就好。”
离开了刘宗敏的府邸,宋启明满脑子还都是陈圆圆的影子,原本她以为殷素素就够漂亮的了,可和陈圆圆比起来,立刻就暗淡很多。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此祸水级的美貌,宋启明似乎多少能理解吴三国为什么会为了她,而投降清军了。
走在赶往刑部大狱的路上,遇到了一大批京城儒生乞考,那些书生高谈阔论,对新朝大唱赞歌,赞新朝之英武,之神明。各个激情澎湃的表决心,要效力新朝廷。
孔旭说:“先生,新朝如此得儒生拥护,可见李自成是一个圣明之君。”
宋启明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孔旭是在提醒自己,两人的赌约他输定了。
就在这时,一群官兵从远处的街头叫喊着疾走而来,然后不由分说,开始抓捕这些儒生。
儒生吓得到处逃窜,被抓住的也高声喊冤质问。
“为什么要抓我?我怕犯了什么法?你们居然这样对待儒生!”
两个军士一顿大嘴巴子猛抽,说:“你们这些衣着华丽的儒生,哪像个读书人的样子,你们的钱财一定是压榨的穷苦百姓。刘将军有令,凡是衣着华丽者,均是要拷掠求银!像你们这种钱财来历不明的书生,每人要交一百两,不然全部上夹刑!”
“荒谬,荒谬,这是侮辱读书人……”
话没说完,又被军士一段拳打脚踢,然后被强行拖走了。
街道上刚刚还赞誉新朝的儒生,已经变成了一片哀嚎。
这一幕,惊得孔旭巴都快掉了下来。
“先生,这,这……”
宋启明嗤笑说:“先是对前朝百官追赃,现在是对儒生,接下来该是商户了,最后就是普通百姓。”
“李自成是疯了么!”
“不是疯了,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顿了顿,宋启明又说:“你就等着请我喝酒吧。”
当然这些话,都是悄悄话,并没有让刘宗敏派来的薛都尉听到。
孔旭饶有深意的看了宋启明一眼,心中满是复杂。他不是因为要请宋启明喝酒才心情复杂,而是感叹宋启明为何会说的如此笃定。
宋启明并不看好李自成,而从现在的实情来看,李自成确实走在了作死的道路上。如果继续这么追赃助饷,那李自成肯定在京城待不时长。
没一会,宋启明来到了刑部大狱,有随行薛都尉跟着,宋启明很快就见到了大牢中的魏藻德。
此时的魏藻德躺在地上,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不用说虽然魏藻德把女儿献给了刘宗敏,但刘宗敏并没因此改变对魏藻德的态度,该用刑了用刑,该追赃了追赃。
“魏藻德。”宋启明站在牢门外喊他的名字。
魏藻德睁开眼,瞧见是宋启明,立刻爬到了老门口,哭诉道:“宋启明,你救我,救救我。”
宋启明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不救我,那你就杀了我,别让我在受这份煎熬,求求你,杀了我吧。”
宋启明嗤笑,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问你,我父亲宋乐山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是我下毒害死他的,我怕他见了先帝,会被重新启用,就在酒中下了毒。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就杀了我吧!我现在真是后悔,早知落得如今这般下场,当初没向先帝尽忠,为先帝筹措军饷。”
听魏藻德这么说,宋启明对他恨到了极点,说:“你一心求死,可我偏不让你好死。刘将军派我来对你追赃,你只要把贪污的银子交出来,也许我还能给你留个后和全尸!”
“刘宗敏让我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你哪里拿得出来。”
“那你能拿出多少?”
”既然凑不过一百万两银子,我横竖都是死,你觉得我会说么。”
宋启明冷笑,说:“看来你是想把贪污的银子留给子孙后代啊。”他看了眼身边的薛都尉说:“大人,我建议把魏藻德的儿子也抓起来,好好拷问!”
薛都尉说:“宋神医说的对,我立刻派人去找魏藻德的儿子!”
魏藻德大声骂道:“宋启明,祸不及家人,你,你,你……”
宋启明冷笑,说:“薛都尉大人,我觉得应该在给魏藻德用刑才行。不然这老东西是不会交出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