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太阳慢慢升起来,大如圆盘,色如咸蛋黄,却不耀眼。丝丝暖流飘飘洒洒,随轻风舞动,落到了人间。
在吴道仁的带领下,平安县城门外聚集了很多百姓,乡绅。冯玉堂的车辇和护卫队已经停在路边整装待发,冯玉堂正在和前来相送的人道别……
宋启明和小玉也上了马,宋启明冲着人群中的马大成和赵有德拱手告别,然后又向吴道仁道别:“吴大人,好好照看我的宝贝,我会回来取的。”
吴道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但还是拱手说:“宋公子放心,我一定善待它。”
冯玉堂上了车辇,护卫队开始缓缓前行。
小玉问:“启明哥,你把什么宝贝留给了吴道仁?”
宋启明笑着说:“既然是宝贝当然不能对外人说。”
小玉撇撇嘴,说:“不说拉倒。”
这件事确实不能和小玉说,因为一说出来她势必会刨根问底,到时宋启明在她心中的光辉形象就全毁了。
跟着冯玉堂的车辇一走就是七天,这七天他们日行夜宿,晚上都是住官方的驿馆从不进城。但即使这样,沿途州县的官员还是会到驿馆拜访,生怕怠慢了冯玉堂。后来冯玉堂干脆,闭门谢客,无论是谁来了都一律不见。
在离开平安县的第十天,他们来到了保定府。保定府自古就是守卫北京南面的重地,有“北京南大门”之称,可谓是集经济,文化,军事为一身的重镇。
冯玉堂来到保定府没有住驿站,而是直接进了城。保定府的知府亲自出城相迎,冯玉堂在和保定知府谈话后,临时决定在要再保定府住几天。
保定府知府给他们安顿在了一个大宅子,宋启明因为身份特殊,又没有官职在身,所以也不必遵守一些条例,就带小玉到城中游玩。
保定府的繁华自然是平安县城不能比拟的,街道商铺林立,行人如流,卖什么的都有。因为职业病的原因,宋启明就先去了城中的各大药房和医馆。
千植堂是保定府最大的医馆,临街的铺子就有三间,一间坐诊行医,两间熬药抓药。在千植堂门口外面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只求世上人无病。下联是:不怕架上药生尘。
看到这副对联宋启明不由的感叹,还是古代人同行高尚,不像他那个年代的药店门口都是:节日大酬宾,消费满100元送80个鸡蛋。
进了千草堂,里面到扫的十分干净,伙计认真的站在柜台里面抓药,从问诊室里不时传出郎朗的唱方声:野山参三钱,五味子八钱……
问诊室排队看病的人很多,但都非常的规矩安静,没人说一句话。
宋启明起了好奇心,就像看看在里面坐诊的事何许人也,可他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年轻人给拦住了:“公子,看病要排队。”
宋启明想说自己不看病,只想参观参观,可一瞧排队瞧病人都不满的看着自己,就把话咽回了肚子,老老实实的排在了队伍后面。
小玉也排在他身后,问:“启明哥,你要看病啊?”
“我自己就是医生,看病不用找别人。”
小玉笑着说:“你找医生瞧病也没什么。医不自治嘛。”
宋启明愣了下,说:“孺子可教也,你既然知道医不自治。不过我真不看病,只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到了京城自己也好开个医馆。那时我看病,你在旁边给我写方子,怎么样?”
“好啊。”小玉高兴地说。
排着队等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轮到宋启明了,他走进房间,就看到一位穿粗布衣服,慈眉善目,胡子花白的老郎中。
在排队的时候,他从患者口中得知老郎中姓范,人称范先生。
范先生看一下进来了一男一女,问:“两位谁不舒服?”
宋启明坐下说:“是我。”
“你哪里不舒服?”
宋启明为难的说:“具体哪里不舒服,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没劲,也不想吃饭。”
“张嘴,我看看你的舌头。”
宋启明依言张开嘴,吐了下舌头。
“舌苔薄白而润。”范先生伸出手,说:“我再给你诊下脉。”
宋启明又把手伸过去露出手腕,老先生手指按在他脉搏上细细感触,不多时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范先生,我得了什么病?”
范先生收回手,说:“公子没有病。”
宋启明暗赞一声对方医术高明,不过他想开了小玩笑,说:“范先生,既然我没病,为什么会浑身不舒服?”
“你只是太疲劳了,现在就回家好好休息两天,我保证你的情况就好转。”
自从离开平安县,宋启明一直在赶路,虽然走的不急,可骑马屁股都快磨出茧子了,他确实有点累,要不今天突然到了个繁华的地方,他还真不会出来。
宋启明拱拱手说:“谢谢范先生。多少钱?”
“公子既然没病,我收什么钱。”范先生对身边的徒弟说:“请下一位。”
“范先生,范先生,范先生救命啊。”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呼叫声。
排队问的诊病人闪开,然后有人背着一个汉子冲了进来,背上的汉子脸色发白,呻吟着满头是汗,血正顺着他的一条腿往下流。
范先生忙站起身,让人搬来把椅子,给受伤的汉子坐下,问:“什么情况?”
“我哥的腿断了。范先生快救救他。”
原来是这两人是兄弟。
范先生小心翼翼掀起哥哥受伤的裤腿,就看到了他折断的小腿,断骨刺破皮肤冒了出来,血粼粼让人不忍直视,以至于现场很多人都扭过了头去。
“这是怎么弄的?”范先生问。
“被薛公子打的。”
范先生不由的皱眉,问:“怎么会打成这样?”
弟弟还没说话,外面又传来了叫嚣声:“让开,让开……”
宋启明抬头往外看,就看到七八个人推搡着堵在门口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穿着白色的衣服,腰间扎着束带,他左右是两个穿青绿色衣服的年轻人,其余的人都是穿的家丁服。
“姓范的,人是小爷我打的,我不许你给他看腿,不然我就把你的腿也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