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将军,我家主公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见!将军请回吧!”
“滚开!老子是任何人吗?滚!”
“末将职责所在,还请将军退后!若是将军有何急事,还请稍待,容末将进入禀告!”
“你是哪里俩的新兵,连老子也不认识,我是你们狗屁主公的亲哥,怎么我要见阿弟,还有你这个狗奴才插嘴不成?给老子滚开!”
“铮!”
“末将再说一次,请将军自重退后,若是在向前一步,莫怪末将无礼了!”
……
萧桓和康忠良正在聊着,突然只听见府门的当院中传来一阵阵怒骂声,萧桓和康忠良先是一惊,等听见这两道声音,二人对视一眼,顿时康忠良傻眼了,等他听到战刀出鞘的声音,唬的蹦起老大,匆匆冲向前院。
萧桓一脸惊愕的看着这比兔子跑的还快的康忠良,哪里还有一点谋划天下的样子,不禁摇摇头,旋即嘴角露出一丝好笑,这才想起来此时守门的亲兵可是那个康益,那道骂声一听就十分熟悉,便是康忠义无疑了。
这康益犟种,萧桓二人在聊安王府可就是见识过了,连府中夫人的面子都不给,何况此时的康忠义?
康忠良进院子之后,可是很严肃的下达了“不见任何人”的命令,这康益门神往哪儿一站,萧桓估计,连只蚊子也休想飞进来!
如今这康益冲撞的可是当朝大将军,应天军主帅,康忠良的亲哥哥——康忠义大将军啊!啧啧啧,这一个名头比一个名头唬人,可是偏偏遇到了压根眼中没有高低贵贱,只有“主公命令”的康益,这等好戏,萧桓可是不可错过,忙不迭的跟了出去。
果然等二人冲到当院,只见整个当院奇怪的狠,其他侍卫一个个惊骇的看着康益手中握着战刀毫不畏惧的直指向康忠义,这康忠义他们可都是认识的,康忠义上府,这些卫兵也从来都不敢拦着,康忠义进入康忠良的将军府也是如同到了自己家一般的随意惯了,谁能料到今日出了这么个愣头青,自己亮出了身份,此人依旧丝毫不为止所动。
最主要是居然还敢对他拔刀?康忠义愣了片刻,倒是气笑了:“好!好!好!这多少年了,没有一个侍卫敢对本将军动刀的!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康益!”康益干净利落的答道!
“康益?也是我康氏的子弟?”康忠义一愣,随口问道。
“主公赐名!”康益依旧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答道。
“兄长!兄长!这深夜中,你怎么来了!”康忠良一看康忠义越来越黑的脸色,赶忙跑了出来,对康忠义问道。
本想教训教训这个侍卫的康忠义见到了弟弟,顿时将此事也就顾不上了:“阿弟,此番找你是有急事啊!”
“走走走,兄长我们后堂叙话!”康忠良说着这话就将康忠义让进后院,然后对已经收起战刀的康益犹豫了了片刻吩咐道:“康益,如是有人来访,只管问了姓名,来报于我!”
“喏!”康益答应一声,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而此时那些等到了眼睛发愣的侍卫们纷纷凑到一起,小声嘀嘀咕咕的谈论起来,时不时,还有人偷偷拿眼睛瞟向康益。
不过至此以后,康忠良的这些家将们居然无意识的隐隐开始以这个新来的康益为核心,到了后来,根本没有需要康忠良封,这些家将们便已经主动以康益为核心起来,当然这些事后话,暂且不提……
康忠良将康忠义让进后堂,康忠义抓起石桌上的酒便是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几口。
康忠良也不着急,看着康忠义的样子,他就知道,定然是有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等康忠义喘息了一口气,这才说道:“阿弟,我今日回到家中,祖父告诉我,这一次南蛮诸国进京朝贡的有些不对,而且今年我国境内的南蛮商客突然多了十倍不止,而且这些人都在有意识的朝着益都运动,祖父说,这恐怕其中涉及了永乐王,让我严加提防,我回到军中派出大量的探马,原本想着要有个三五日才会有消息,但是没有能想到的是,这永乐王下手的速度居然比我们快上许多,如今益都城外已经聚集了数万南蛮,这些南蛮都是诸蛮各部以各种方式活动到了益都附近,此番南蛮大张旗鼓的使节团也是异常的多,美其名曰今年南蛮丰庆之年,要多多向蜀王纳贡,人数有着一万多人,这些南蛮人,不得不防啊!”
康忠良和萧桓听到这个消息,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看来,这永乐王却是着四王中最具有魄力的之人,他不调动永乐城一兵一卒,却密调了这么多蛮人,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若不是康忠义今日提及,恐怕等蛮兵真的兵临城下了,自己才会恍然醒悟过来吧!
“好一个永乐王,倒是我们小看了此人康兄你看我们该如何应对!”萧桓问道。
康忠良眯着眼睛想了半晌,对你康忠义说道“兄长,此时此刻,还请兄立刻返回城防营,约束大军,随时应变!”
康忠义听到康忠良的安排顿时心中透着一种失望,低着头,半晌,终于还是人不知抬起头盯着康忠良说道:“阿弟,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难道你还不肯对你,对祖父说一说心里话吗?你以为你那些天衣无缝的计划别人都是瞎子吗?你以为没有祖父在背后为你赌注弥补了所有的漏洞,你能这么顺利的进行你所谓的大事吗?到了此时此刻了,西蜀能真心助你的,除了我们康氏宗族,除了祖父和我,整个西蜀还有谁?你还不肯说上一句实话?”
康忠义越说越激动,眼圈微红,但是在这双责怪的眼神中,萧桓这个外人都分明看到的是心疼,是不舍,是一个兄长渴望为兄弟分担压力的关爱!
萧桓作为一个外人悄然退出了院井,有些话,到了这个时候了,这兄弟二人需要好好谈谈了!
康忠良也是眼圈微红:“兄长……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和祖父在背后帮我,不是弟不愿意和兄长说实话,只是,此事太大,成则成,不成,则是必死之局,若是康氏牵扯其中势必会让整个康氏跟着我倒霉,我不能这么做,爹娘,都是为了保全康氏而离开了你我,康氏是爹娘用生命守护的,我不能让他毁掉,而我要做的事,相比是瞒不过祖父的,我想以祖父的性格,他会知道我的苦心的,果然祖父是懂我的,但是后来我才渐渐的发现,祖父并没有想我想的那般袖手旁观,将整个康氏摘出来,而是几乎赌上了整个康氏的全部,我突然就不敢了,我开始患得患失,我……”
康忠良一下子哽咽了:“我不能,不能让整个康氏与我一道冒险啊!况且,祖父他……”
“阿弟,我知道,你大小就不太喜欢祖父,你觉得是祖父放弃了爹爹,但是你要知道,祖父从来就是一个容易认输的人,当年之所以没有出手救爹爹,不是他不想救啊,他和爹爹都是为了你和我啊!”两行清泪,不知何时顺着眼角滑落。
“若是爹爹不死,那么要死的便是康氏满门,祖父当年犹豫的不是族人,只是我和你啊!祖父总说他对不起康氏族人,就是在此,因为曾经若不是你和我,他一定会拼着全族和蜀昭王斗到底的!”
康忠义狠狠的说道:“你可知道,爹爹自杀的那一夜,祖父他一夜白头,当年那些变革造反的公案,哪里是大良造刘斗哪一派办的出来的,那是蜀昭王不允许我哀哭那个十大额权势过大啊!当年的祖父和爹爹一心只有变法图强,忠君报国,哪里想过什么功高震主……”
康忠良呆呆的望着康忠义,这些话他从未听过……
旋即康忠义突然洒脱的一笑:“阿弟,祖父曾说过,我康氏一脉注定要在你手中发扬光大,所以,你所做的一切,祖父和我都没有丝毫怨言的支持你,你无须顾忌太多,你成,康氏随你一道走上巅峰,你败,康氏族人陪你一起埋葬在这滚滚历史烟尘中吧!”
康忠义站起身向外走去,康忠良愣愣的目送着他就要离去,康忠义突然转身,犹豫了一下道:“阿弟,祖父近来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你……你……你回去看看吧!他老人家最疼爱的就是你了!”
康忠良双眼一湿,康忠义已经离开了,康忠良愣愣的张了张嘴:“祖父……”
……
康忠义快马加鞭的赶回右城防营之后,迅速做出一番安排,此时同样不平静的还有永乐王府。
“王爷,那个康忠良从汉中王府出来了,看这样子似乎走的很急,之前朝臣贵胄们出来的时候个个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汉中王,并没有收服此人!”一个隐在黑暗中的男子说道。
永乐王是一个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一声银色战甲显得颇为威风,永乐王好兵,无论到了哪里都喜欢穿着一声银白色的软甲。
“哼!我这个王兄,还真是心急,如今父王调集藤甲兵入京,汉中军又不知去向,难怪这位王兄得意,这藤甲军谁人不知道,那是大良造的嫡系?还好本王早有准备,也没指望着我父王那个老东西传位于我!对了,那些蛮兵那边进展如何了?”
“回禀王爷,一切按照计划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只是,诸蛮供奉使节团那边……”
永乐王一皱眉头“那边怎么了?”
“蛮王孟昌,要求王爷事成之后,要增加酬劳,将永乐城也要割让给他们!”
“哼!这些贪得无厌的蛮子!真来本王这来吃大户了,几年不动他们是不是一个个皮子有紧了!”永乐王怒道。
“王爷!莫要恼火,此事大事要紧,不妨先答应下来,待大事一成,若是蛮子们识相,大王就给他们点好处,若是不知趣,哼,叫他们看看咱们的手段!”
“嗯!去办吧!”永乐王一挥手,那黑衣人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