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喷涌而出,染红的半个帅帐。
“轰隆!”
天边的一声闷雷,响彻漠北天空,似乎上天也在为这慷慨赴死的壮士哀嚎。
彭来越戍守边关十余载,北拒赵国,东抗南楚,立下赫赫战功,对西蜀更是忠心不二。
如今却也是身首异处,康忠义神色微变,脸色凄然,大有兔死狐悲之色。
李德柱和萧桓听着动静冲了进来,看到轰然倒地的彭来越,一阵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彭来越的人头,已被割下装入锦盒,康忠义下令将彭来越的尸体,安葬于代城之外,毫无意外,一切按照既定的方向进行。
彭来越死后,康忠义派人持代城虎符,将守军调离,只留下小股守城军士,遍插旌旗做虚城之状。
按照约定,赵军几乎没有损伤的迅速占据代城,同一时间,康忠良的宝鼎和彭来越的人头同时到达锁阳之地。
整个漠北之域,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陷入了一场诡异的静谧中。
……
锁阳之地,拓云王宫!
萧桓昂然立于殿下,此刻拓云王宫挤满了拓云部族的文武贵族,死死的盯着萧桓手中的锦盒,却无人出声。
片刻,那拓云王再一次问道:
“这盒中所装的,当真是代城的彭来越?”
这已经是拓云王第无数次发问了!
萧桓心中冷笑,康忠良果然对此人认识深刻,当下也不废话,伸手打开盒子。
“大王请看!”
拓云王,向身边的侍卫努了努嘴,侍卫谨慎的上前,检查了一边盒子是否有问题,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捧到拓云王面前。
拓云王仔细看去,只见那盒子中斗大的头颅,双目圆睁,须发皆张,甚是骇人。
“哈哈哈!果然是这彭贼!贼子,尔还敢瞪吾!”拓云王像一个泼妇一样的朝着那盒中的人头,吐了口口水,下令传视满朝。
那拓跋宫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彭来越可是西蜀大良造的亲信,是西蜀边关大将,战功赫赫。怎么会如此就被人杀了?若是有什么阴谋,这是不是代价太大了点,要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好!好!好!”
拓云王抚掌大笑,连声叫好,满堂的贵族朝臣们除了拓跋宫眉头紧锁之外,皆是面露喜色,这彭来越可是对他们重来都不客气。
每次打秋风,劫掠边民,都会被这彭来越狠狠的打回来!这才算大仇得报!
“拓北大将军诚不欺我!请使者替我向拓北将军带好!”
萧桓微微一笑。
“大王,此次前来,我家大将军还向大王进献了一个宝物!”
拓云王瞬间目光灼灼,双眼放光。
“何物?”
萧桓神秘的一笑,从袖管中抽出一卷帛书,双手献上,那侍卫依旧谨慎的检查一番,这才呈给拓云王,拓云王有些不解,展开帛书,望去脸色惊变。
只见那帛书上,有一方三足两耳的巨鼎图案,上面雕栏玉勾,铁书银画,飞禽走兽,锦绣山河,尚未看到实物便有一份古朴大气扑面而来。
“这是……”
“大王,此乃我家大将军于锁阳之地五十里之外的山中所得,此鼎便是秦王朝九鼎之一,对应锁阳之地,实乃上天降下祥瑞于大王,鼎者,国之重器也,此鼎宽高均有三丈之余,实乃大王龙运所致也,昭示着大王,必有大展宏图之时,大将军不敢藏私,故派下臣进献大王。”
拓云王脸色有些犹豫,实则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那是王鼎啊!他拓云王虽然也称王,但是他这个王,出了锁阳两个屁都不是,否则,那西蜀小小的边将,安敢对自己放肆?
王鼎,那是地位的象征,那是与大国平起平坐,方能承载的王鼎啊!
就连强大如西蜀都尚不能得到,传闻得一鼎者可得一洲之地,得九鼎者,得天下,那是万民归心之昭啊!拓云王挥了挥手将图传视众人。
众人见到此图一片哗然,整个大殿一片吵杂。
那拓跋宫眉头紧皱,一把夺过帛书,站起身子,大喝一声。
“小人,安敢害我拓云部?左右将此人驱逐出去!”
“诺!”
左右侍卫,上前便要将萧桓叉出去,萧桓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在下素闻拓跋先生在锁阳说一不二,就连拓云王也要听先生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竟不知这锁阳之地,到底是先生为主?还是大王为主?哈哈哈!”
“住手!”
拓云王听闻此言,脸色一黑。
“这是本王的朝堂,我看谁敢放肆!”
左右侍卫并没有马上放开萧桓,而是犹豫的看了拓跋宫一眼,那王座上的拓云王脸色铁青。
这拓云王宫到底是谁为主?萧桓的话如一根刺一般,还如鲠在喉,再看这侍卫的模样,顿时杀心顿起,虽然拓跋宫乃是托孤之臣,更是尽心竭力,但是拓跋宫的名望,在这锁阳之地可要比拓云王还要高上一截!
“滚!”
拓云王,怒吼一声,那侍卫这才如梦方醒,放开萧桓唱了一声“诺!”
“拓云一怒,而诸侯惧,大王王者风范,在下拜服,如今,大王受命于天,得宝鼎,定乾坤,日后不久必能成就王图霸业!”
萧桓躬身行礼,表情充满了敬仰之情。
“恭贺大王,得宝鼎,定乾坤!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中的群臣,贵族,从旁附和,争先恐后,拓跋宫执政清明,这些贵族们哪一个没有被这老东西“剥削”过?见拓跋宫吃憋,自然要踩上一脚。
“哈哈哈!如此重礼,本王如何能白拿?本王听说,代城被赵国趁虚而入,前段时间拓北将军便粮草不足了吧!本王再送给拓北将军粮草五万石,拓云马一千匹!使者意下如何?”
拓云王十分满意的哈哈大笑,说出这番话来,却死死的盯着萧桓的表情,多疑的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萧桓满面窃喜,一副心满意足,小心思被戳破的样子,口中称谢,拓云王见到如此表情甚为满意。
“大王!万万不可啊!那王鼎乃是国之重器,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么几尊王鼎,昔日南巫国国小而得王鼎,结果被南楚灭国夺鼎,此物非我锁阳可守之物啊!大王!”
“我家大将军,曾说,拓云王乃是真龙之命,日后必会成就无尚霸业,私下曾说若不是家眷在西蜀,必投大王。难道只有先生认为,大王不配此鼎?罢了,若是大王也如此认为,就当大将军瞎了眼,看错了人,也不用冒着被蜀王杀头的罪,献给大王了,难道这番苦心,大王还能不知吗?”
萧桓一番义正言辞,铿锵有力,满脸的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