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龟,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抵达梁山脚下的浅滩。
经过短暂的歇息,李钰功力恢复了六成,而梁飞也有五成功力。
虽然功力并未全复,但对于梁飞而言,却是喜不自胜。
他先前被熊山等人折磨得形同废人,后面经过李钰对他输入真气恢复功力,因为是在仓皇之中,李钰对火候的拿捏稍微欠缺,大量的真气注入梁飞体内,让他瞬间爆发出了非凡的战斗力。
只是,这样形同于竭泽而渔,力竭之后的梁飞直如被掏空一般,再不能支持下去,顿时陷入昏迷。这等情状,与当日的徐慕白也有近似之处,只不过徐慕白是全身经脉被毁,而梁飞是体力不支。
所谓绝地重生,当梁飞再次一点点尝试聚集真气时,竟发现速度奇快,丹田气海也宽阔许多,这些,自然得益于李钰奇异真气的相助之功。
基础已经打牢,气境中期的梁飞只需要假以时日,突破到气境巅峰随时都有可能。
只是现在时间太短,不等二人功力尽复,便已来到了梁山脚下。
巨龟在浅滩处停下,二人从龟背上跃入水中,转身拍拍硕大的脑袋,李钰沉声道:“敖大哥,多谢!”
言罢,巨龟嗷一声叫,长尾一甩,庞大的身体转过,一点点没入水中。
二人见此,也不做停留,快速向滩涂处行去。
几个呼吸间上了岸,李钰神色紧张地望着山上,只见朦胧即将天亮的四下里安静异常,并无半点人声,更无点点星火。
李钰心下一阵紧张,与梁飞对视一眼。
梁飞早在李钰之前便知晓了安庆恩等人的计划,现在骆悦所带一千兵马中有八百都是他的部下,自然也十分担心这一群弟兄被贼匪蛊惑,既危急了他们自己的性命,又重创了李钰这一方人马。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二人一路沿着荒僻的捷径向山上奔去,途经多处暗哨都没发现龙影义军的人马,李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再过片刻,距离半山腰上的莲台寺已只有半里地。
奔行之中的李钰突然止住脚步,终于,他感应到上面正有近千人的气息。
运神再探片刻,发现在千人之中,还有百余名熟悉的气息,自然便是龙影义军的人马。
特别是感应到水明月熟悉的气息,李钰凝重的面上终于展开一丝笑颜。
将感应到的情况与梁飞略作介绍,梁飞闻听龙影义军的人马还活着,同样面现兴奋,一动不动望着山上朦胧一片。
蓦地,二人心意相同,脚下同时发力,连偏僻小径也回避了,而直接隐身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快速向山上行去。
不多时,两人终于从莲台寺左侧的一处悬崖边探出头来,望着雾蒙蒙的宽阔寺院,面上齐齐显出惊异之色。
原来在寺院四周,整整齐齐列了不下三重人墙,个个身着甲胄,手提刀枪,军容整齐严肃,一看便是少有的精锐之师。
“这些人,有大半是我的部队。”
梁飞紧贴在悬崖边,向身旁的李钰低声道。
李钰打量着神情肃穆的兵卒,同样将声音压得极低,道:“他们对梁大哥,可还忠心?”
梁飞不容置疑地点点头,沉声道:“这些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当年徐远道千方百计排挤我,将我手中的兵权一减再减,只有这些弟兄一直对我不离不弃。若不是梁钟这家贼起了叛心,将我暗中囚禁起来,并伪造我遭到你的暗杀,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听梁钟指挥,更不可能与伪燕贼匪同流合污。”
李钰闻言,心下稍安,又小心道:“如此,莫不是这骆悦有难了?”
梁飞终于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点头道:“怪就怪,这些乱臣贼子太低估了我梁飞和这些弟兄的情谊。李兄先在这里看一处好戏。”
话音落地,梁飞从悬崖边腾身而起,借着树木掩映,一点点靠近驻守在寺院远处一角的五人小队。
“小施!”
梁飞来到支小队的一人身后,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那名伍长打扮的兵卒和另外四人听到声音,迅即转身,持着兵刃对着赤手空拳的梁飞,正欲出声,梁飞连忙向他们打个噤声的手势。
这五人明显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又对梁飞的声音分外熟悉,因而听到他那声叫喊,心中虽惊,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呼喊。
待那伍长看清梁飞面容,一时难以置信地低声道:“将军?!”
梁飞身死的消息,是他的副将梁钟发出来的,对于这样一位能够清楚地记得千余名军中将士每一个人姓名的将军,追随在他左右的战士们没有理由不爱戴尊敬。
其余四人,也愣愣看着梁飞,想喊什么,却又怕惊动了不远处的其余人。
梁飞点点头,一步跨到小施的身前,重重拍着他略显单薄的肩头,继而转目看着其余四人,声音略带悲怆地道:“弟兄们辛苦了。”
五名铁血汉子闻言,眼眶之中情不自禁涌出泪水,若不是梁飞有噤声的命令在先,估计现在已是嚎啕大哭。
小施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将军,您怎么在这里?梁钟副将不是说?”
梁飞冷冷一笑,不屑地道:“我算我梁飞瞎了狗眼,竟让这等奸邪小人掌握大权。他单单是囚禁了我倒也罢了,竟然与贼军勾结,没地污了弟兄们的名节,这分罪孽,他日我一定会为众兄弟讨回来。”
愤愤地将他的遭遇简述一遍,五名将领才知他们都上了梁钟此贼的当,不由齐齐义愤填膺。
梁飞见此,又适时道:“兄弟们,现在真相已经大白天下,我们不仅要让这里这些贼子伏诛,还要将失去的郓城夺回来,你们还相信我梁飞么?”
小施五人闻言,竟不顾身处险境,齐齐抱拳行礼道:“一朝随将军,生死伴终生。”
声音虽然不大,但已能让不远处的兵将清晰听到。
“喂,你们那里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