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平接过了自己断后的任务,这个任务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全军覆没,甄平也难逃阵亡的厄运。
由于完成了对陈庆之的包抄战略,陈庆之以袭击慕容绍宗大营为由,带领三千兵马朝黄河沿岸撤退,此刻突破过黄河的独孤信回到了慕容绍宗的大营。
“绍宗,打的怎么样?”
慕容绍宗“我打得很差,陈庆之太擅长突袭了,我根本摸不透他的特点!”
独孤信接过慕容绍宗给他的地图,慕容绍宗说
“话又说回来了,内行人干什么就精通什么,我呢,别人说我一切都做的好,我觉得我那只不过是个臭半吊子水平。”
独孤信把地图放下,他说
“大丞相的兵马来到了黄河阻截陈庆之,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陈庆之不会再停留下去了,他会尽力冲击丞相,因为丞相还没有把抵御陈庆之的兵马准备完成。”
慕容绍宗“那,组织军队拦截陈庆之?”
独孤信问
“你和不和我一起去?大营让步军守,现在我们有两千骑兵,打陈庆之应该不需要太多顾虑。”
慕容绍宗“好!”
陈庆之引军撤退,走到半路,陈庆之道
“林殊,蒙挚,黎纲,你们各引五百兵马,分散往西北,东北,西南五里准备埋伏,再难都要躲好!我料定慕容绍宗会引追兵赶往这里,我们在这里暂时设伏攻击他,如果打不过,我们会在这里全军覆没,听懂了吗?”
林殊等将“是!”
独孤信和慕容绍宗来到了中郎城以南六里远的地方,只见不少辎重摆放在这里,独孤信和慕容绍宗走到辎重前,独孤信挥槊把辎重挑开,道
“突然放弃辎重?不好,一定是做好了准备!”
只听见喊杀声四起“杀!”
只见四周都有白袍军的骑兵冲杀而来,独孤信等人没有摆好阵形,被白袍军杀的大乱,马匹四处跺脚踩踏落马的北魏骑兵,只听见一声嗓音大喊
“我乃荆州蒙挚!谁愿与我决一死战?”
独孤信大喊“不要惊慌,不要惊慌,哎呀!”
蒙挚见独孤信叫喊起来,挥舞长柄刀来到独孤信面前,叫阵道
“你是谁,报上名来!我是江陵蒙挚,取你性命!”
独孤信回头,冷笑道
“你想杀我?我乃云中独孤如愿,放马过来!”
蒙挚持长柄刀冲到独孤信面前,和独孤信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但是越往下打,蒙挚越来越无法扛得住独孤信的招式,林殊见蒙挚打不过独孤信,持剑冲到独孤信面前和独孤信对抗,两个人和独孤信又打了四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独孤信一槊往林殊脑袋上打去,但是被蒙挚用长柄刀挡住,林殊想一剑砍向独孤信,独孤信用手臂夹住长槊,一手抓住林殊,不让林殊砍下来。
独孤信擅长骑战,只听独孤信突然惊呼一哨,林殊的马便躁动起来,林殊把握不住力气,被独孤信反手扭过手来,剑抵上喉颈了,但是独孤信想找到林殊,便问
“你是谁?”
林殊道
“我乃江陵林殊-梅长苏是也!”
独孤信大惊
“是你,林殊,我是独孤流光的兄长?你停下来吧,投降吧!”
林殊这一听,原来眼前这个人竟然是独孤流光的哥哥,便对蒙挚说
“蒙挚,停下来吧!”
大家松开手来,独孤信道
“我妹妹很想念你,但是你现在要是不投降,你就是九死一生,只有上天才能帮你了!”
林殊道
“我生为大梁人,死为大梁鬼,我怎么可以投降,这是我的原则!”
独孤信叹了一口气,此刻慕容绍宗抓着双锤冲了过来,大喊
“你们是谁,我乃辽东慕容绍宗!”
独孤信用槊挡住慕容绍宗,慕容绍宗问
“你认识他们?”
独孤信道
“他就是林殊!林殊,既然你要一生忠于梁国,那我独孤如愿也不拦着你,你这样,撤到河阳,往冶坂撤退,渡过河后,走金墉城,直接去嵩山,沿着山路向伊阙口撤退,最后走南阳沿江陵撤退,这样最好了!你们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恶战!”
林殊“那,多谢你了!”
独孤信拽着不停使唤的战马,质问道
“你还是投降吧,你回到梁国的话,你到底要辜负我妹妹多久!?既然你也想念她,她也想念你,你这是何苦呢?你就应该投降和她见上一面,这样子白白浪费两个人的光阴,你怎么向流光担待?”
只听见梁军鸣金收兵的号角传来,林殊不知如何回答独孤信这般现实的问题,国家和心爱的女人之间只能选一个,林殊选择了国家,他拉动缰绳,扭头跟着陈庆之的军队撤退了。
尔朱兆带着援军支援过来了,独孤信和慕容绍宗见白袍军背影越走越远,慕容绍宗道
“你真的要放他走吗?如愿,你妹妹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独孤信叹道
“看来,家国和美人,林殊选择了家国,看来林殊是条汉子!我们走!”
陈庆之带着白袍军拖着为数不多的辎重粮草朝着黄河沿岸撤退,但是不知道该撤到哪里,林殊赶到陈庆之的面前,说
“将军,可以这样,走河阳,往冶坂而去,再走金墉城,经洛阳往嵩山,再向伊阙口撤退,走南阳,回江陵!”
陈庆之“好吧,就这样吧,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陈庆之带着兵马撤向河阳,此刻,他遇上了尔朱荣的防线,尔朱荣布置了一万六千兵马在河阳,阻拦陈庆之的撤退,陈庆之拔剑喊道
“杀!”
白袍军杀入河阳的大营之中,河阳的魏军没见过白袍军,听了白袍军就感到害怕,见了陈庆之杀了过来个个找地方躲起来,或者是跑开,任凭陈庆之往河阳一路冲杀。
慕容绍宗引兵攻打成为孤城的中郎城,余下的白袍军尽力抵抗,甄平似乎感觉不到累,他不断拼杀那些爬上城楼的魏军,城墙守不住,就撤到街道,街道上守不住,就撤退到太守府,来来回回,甄平果真守了三天,慕容绍宗冲入了太守府,甄平和剩下的八名白袍军撤到了太守府堂上。
只见甄平的白袍沾满了血迹,那白袍被刀剑砍烂,其他的白袍军或是中箭,或是满脸血污,白袍在刀剑、血、火灰的侵染下破烂不堪,慕容绍宗挥动锤子,道
“杀!”
甄平举剑扯着嘶哑的嗓音大吼
“杀!”
这八名疲惫无比的白袍军用尽了最后的战斗力,杀了十几名魏兵后全部战死,甄平退到堂后,但是他不愿意倒下来,他抵在一根梁柱后,想站着死,正准备自刎,怎知一箭射来,把甄平的剑射飞出去。
甄平已经没有力气了,他嘴角流了些鲜血,喘气喘的疼,慕容绍宗拉着甄平说
“嗯?你可不能死,这样咱这群人就遗臭万年了!”
甄平醒了过来,军医给他治好了伤,眼前,一群魏军的将领坐在他身边,甄平眼前有肉,还有些漂亮婢女把清凉的饮料乘给他,尔朱荣道
“我这次,不打算劝降你!不过呢,我要你据实回答一些问题,你吃完这顿饭,你可以回你的梁国了,你回不回答?”
甄平本以为这一仗死定了,但是又不想做叛徒,所以不肯说,便不出声
尔朱荣知道甄平大概不会说出来,便走到甄平面前,给甄平分肉,说
“好吧,人人都说我尔朱荣残暴,抓了战俘就坑杀,遇到俘虏的敌将就五马分尸,但我还真不是这种人,那都是因为那些愚蠢腐败的朝廷官员的家属到处散播的,你不肯说,我也不强求你,这求人难啊,我现在打了胜仗,却招待你,说话又像个乞丐一样。”
甄平起身,艰难说道
“我不会说出任何跟陈将军有关的事情的,我绝不会背叛他!不过,多谢大丞相的救命之恩,我不背叛陈将军,但我也不能和大梁为敌,你既然要用我,那,拿我去打柔然,打吐谷浑,都是可以的!”
尔朱荣嘟着嘴,闭着眼点头,他说
“啊哈哈哈哈,我谢谢你啊!行吧,把战利品都给慕容绍宗吧,给独孤信一千两白金(白银),让他到洛阳经略重建事项。”
尔朱荣道
“养养伤,过后我再给你点好处,让你泄泄火,然后你跟尔朱天光去关陇吧,把萧宝夤的残部还有万俟丑奴消灭掉,以后,你就去关中干事吧,你既然不忘大梁,那我也不把你拿去打大梁,杀人,不可以诛心。”
甄平“谢大丞相厚恩!”
陈庆之连战十天,把沿途阻拦白袍军的魏军杀的大败,从河阳成功撤退到了冶坂,这一路打下来,白袍军的人数不过三百人了,陈庆之带着这三百骑朝着嵩山逃过去,准备按照林殊给出的计划,逃向南阳。
白袍军撤到嵩山的大山内,他们找了个地方生火做饭,陈庆之擦着脸说
“这一路,好险啊!”
林殊来到了将领们面前,清点存活的将领,看来除了甄平,当初带来的主将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