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放过了聂锋,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因为聂锋的疯狂而去责罚他,眼下,即将来到冬天,萧衍的八十大寿,就要开始了。
萧续回到了宁蛮府,继续执掌竟陵军,他告诉诸位同僚
“各位,陛下即将八十大寿了,陛下这个冬天过得久啊,我们一定要好好修饰修饰这个冬天,过得尽量喜庆一些。”
一边的萧景睿垂头丧气,萧续问他
“景睿,为何如此不开心啊?”
萧景睿告诉萧续
“威王啊,我弟弟害死了兰将军,我对此一直都在自责啊!”
萧续说
“景睿啊,这些事情,你也着实是没办法,不过呢,朝中同仁不会怪你,因为你是局外人嘛...”
萧景睿说
“南安候闹这一出,现在新喻侯担任广州刺史,可是底下的将领平叛不力啊,无奈之下,原先给聂锋带兵的陈霸先,现在成了平叛的主力了,朝廷为此又要花费大量的粮食去平定叛乱,国家积贫积弱,百姓怨声载道,陛下这个八十大寿,肯定过得很不开心吧。”
夏冬喝着酒,说
“唉,这个事情,其实呢,朱异会帮陛下瞒住的。我真想念二十年前昭明殿下还活着的时候啊,那个时候呢,你去做长工,可以就进去做,因为那个时候做丝绸啊做茶叶的,哪怕是到别人家里当佃农,过得也不会太辛苦。”
“现在世道真是不行了,就近的农户,没了地,只能变成世家的奴隶,打长工的呢,只能背井离乡,去些远的地方,建康的人是多了,可是农田却一天天的被世家兼并,饿死的百姓越来越多,流民遍地都是,唉,如今的太子殿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一边的王僧辩说
“威王殿下,如今还是要多多在荆州屯田啊。”
萧续说
“呃...君才啊,你在靖王身边做事做了这么久,你觉得靖王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王僧辩说
“呃...靖王殿下啊,他说,现在天下间心中有情有义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不过,眼下大梁的上上下下,就算人人都有情有义,那也办不好事呀。靖王殿下从不出江陵,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当年,林将军还在江陵的时候,他告诉我,说经过赤焰案还有昭明殿下去世之后,靖王殿下就不知为何整个人颓废了很多。”
萧续“君才啊,你也是知道的,这个赤焰军呢,以前叫做荆州卫军,是林燮自己弄出来的,陛下当初要裁掉赤焰军,一个是国家很多百姓要吃东西,而且当时我大哥留下了一条很重要的遗训,说是要保证扬州重,地方轻,故而竟陵军的掌控者必须是陛下的亲信。”
“荆州卫军后来被改成了白袍军了,这是景琰伤心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他是荆州刺史,可是竟陵军居然是我来带,这是他不开心的第二个原因,所以,君才,你在靖王身边做事,要好好辅佐靖王,靖王这个人脾气不好,做事太冲动了,所以林殊就走了,他去投奔了宇文泰。”
王僧辩“威王殿下的教导,末将听了,甚是受益啊。”
此刻的建康,大家也在因为萧衍的八十大寿而做准备,言豫津开始写给萧衍贺寿的贺表,今天有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来见他,他就是江左盟的宗主吉忍,还有蔺七。
吉忍带着礼物和贺表来见言豫津了,言豫津正在写贺表,见到吉忍,急忙作揖,说
“哎呀,吉宗主不辞劳苦光临寒舍,豫津还没有什么好东西来招待招待啊。”
吉忍“哎呀,言大人这个可不是寒舍呀,如此府邸,怎可以说是寒舍呢!这是我的一些礼物,这些个日子太子殿下在给陛下写诗作画,所以就没时间见我了,他差人告诉我说,贺礼给鸿胪寺卿言大人,就通过言大人这双双玉手,把我的小礼送给陛下吧!”
言豫津见蔺七正在欣赏家里的字画,问道
“我听说十三是不是已经走了?现在是这位仁兄在接任江左盟的阁主吧。”
蔺七回头说
“奥,我小时候在蔺阁主的底下学过,我是孤儿,被蔺阁主收养了,所以我现在名字叫蔺七。”
蔺七走到言豫津眼前,看着言豫津写贺表,笑着问
“这个是什么呀?”
言豫津放下笔,落个款,笑道“这个是给陛下的贺表,贺表都是祝寿的语气,哈哈哈哈,哎呀,这个人老了,你要多给他祈福,虽然说陛下包庇了很多奸佞,不过,该祝福的还是要祝福,如果不是陛下,我怎么可能当这个鸿胪寺卿啊?”
吉忍“那是那是,那么,这一向,给陛下的贺表是谁来收集啊?”
言豫津道
“嗯...现在说是我来收集,每个人的贺表都不能拆开来,拆开来了岂不折损陛下的福气吗?而且呢,我相信这一向绝对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在贺表里面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惹陛下不开心。”
言豫津说的果真是如此吗?或许还真的有人不识趣,他还真的在贺表里面写了写不该写的东西。
萧纶在府内对百里奇说
“老爷子一气就肯定死了,到时候我当皇帝,你就是我的功臣,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啊?”
百里奇说
“呃,我们可以毒死太子,现在在建康的皇子,就只有您一位呀!您又掌控着这么多的京口护军,只要毒死太子,到时候您不就坐实了这太子名位了吗?”
萧纶道
“不行,还要把老爷子给弄死!不过,这事不能咱们的人来干!”
萧纶背着手走到阁楼窗口前,思考些许,他回头对百里奇笑道
“嗯!我想到了!贺琛!”
这个时候贺琛正在写他的“贺表”,贺琛的贺表上面写的并不是给萧衍祝寿的贺词,而是自萧梁建立起来三十三年的种种弊病的陈述,这些陈述加起来非常长,写在一封帛书中,用血写成。
贺琛把帛书包起来,他来到了言府,把帛书交给了言豫津了,言豫津见贺琛眼神坚毅,看似乎是一阵赴死的神情,便惊问
“贺琛,你在贺表里面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