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宇文毓登基称帝后,他处处受到宇文护的控制,穿着皇后礼服的独孤般若痛苦不堪,来到独孤流光家里大哭起来。
这一年,独孤流光五十五岁了,独孤信的大儿子独孤罗未受牵连,生下了孩子,人人都管独孤流光叫“太奶奶”,现在,长大成人的般若,也管独孤流光叫太奶奶了。
“太奶奶,太奶奶!”
独孤般若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她虽流泪,但楚楚动人,般若哭着说
“我当初嫁给陛下,本想好好和他安度余生,可是如今我却也要堕入这权力的阿鼻地狱之中,久久不能脱身,太奶奶,我已经怀上了陛下的骨肉,可是,我好担心宇文护总有一天会杀了陛下,那我和我的孩子,该怎么办呀?”
独孤流光听独孤般若哭哭闹闹,她走到厨房那去,厨房离客厅很近,所以作客林府之人总能第一时间享受新鲜美食,独孤流光捧了一盅红枣枸杞银耳炖鸡汤出来,对独孤般若说
“这汤,般若,你喝点,孕妇不能动感情,动感情了伤身子,打小的时候,我听过很多鬼故事,说是宫里面老是这个妃子那个妃子的斗来斗去,下药堕胎啥的,你别不信,还可能真的有,你喝点我炖的汤,很是补身呀。”
独孤般若问
“元贞呢?伽罗呢?她们去哪了?伯念又去哪里了?长苏叔叔去哪了?”
独孤流光叹气道
“这天下,总是没有不散的宴席啊,元贞嫁给了李昞,伽罗嫁给了杨坚,李昞是李虎的儿子,杨坚是杨忠的儿子,这婚事,我给她们做主了,伯念听了我的话,带着长英去西北带长林军,戍边了,长苏,他得了肺病,他害怕传染给别人,只有我愿意照顾他了。”
独孤般若不管这么多,她一路跑到梅长苏房间里,只听见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梅长苏见独孤般若走了进来,他说
“哎呀,皇后,老臣有肺病,您别进来啊!”
独孤般若跪在梅长苏面前,她握住梅长苏的手,只见这手苍老,瘦得剩下皮包骨了。
独孤般若哭的更加伤心,她说
“长苏叔叔,自从宇文护擅权以来,我活得提心吊胆,您给我支点计策好吗?求求您了!”
梅长苏劳累过度,他得了肺痨,没法好好处理事务了,如今他赋闲在家,但是见独孤般若如此诚恳,问他计策,梅长苏只能断断续续说
“这些...话,嗨...当是...遗言了,宇文护...这个人...他消灭了元氏宗亲...现在...他又...他又咳咳咳...毒杀了孝愍皇帝...他迟早,还要杀了陛下啊....般若...你告诉陛下,一定要忍...凡事都要忍...不要过多插手政事...一定要挑选绝对心腹的人...如今这个情况,谋事已经不在于人多,而在于更精密的计划...一定要告诉陛下啊...”
独孤般若哭着说“是...”
梅长苏道
“我还想休息一阵子,皇后...允许老臣吧,老臣...不能为陛下支更多的计策了...”
独孤般若去见梅长苏,事情传到了宇文护的耳中,尉迟纲问
“太师,梅长苏这人向来不可信,其子又治精兵八千,守在西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联合突厥和吐谷浑造反!”
宇文护挥挥手,他说
“唉...你懂什么?林炎的精兵,钱粮都是我们给的,失去了朝廷,他守在西北,不出一个月,就得全军覆没,突厥和吐谷浑向来和林炎面和心不和,再说,我不是萧衍!我在西凉也屯兵了两万,筑坚城防御吐谷浑,如果长林军想造反,那我还可以杀了林氏全家老小,让林炎崩溃!再说了,梅长苏成了将死之人了,他还能谋的了什么?”
独孤般若很失落,她离开林府,见到了宇文毓的四弟宇文邕。
宇文邕今年十六岁,他向般若作揖,问
“皇嫂!怀胎三月,又是一月,天气很冷,臣弟这里有些补药,过些日子送给您,您要吗?”
独孤般若道
“祢罗突,我和你皇兄,每天都提心吊胆地生活,你还小,只有十六岁,说不定,以后个中滋味,你也要承受啊。”
宇文邕跪了下来,哭着说
“皇嫂,您不能这么说呀,陛下在位一天,那他都是陛下,宇文护若弑君,那他将必不容于史书。”
独孤般若拉起宇文邕,说
“四弟,唉...人死了,后世怎么骂他,他都听不到了呀!太多人都是着眼于眼前的利益的,又怎么能长远看向未来呢?很多人没这个眼光啊!老四,刚刚,林尚书告诉我,说谋事不在于人多,而是在于更精密的计划,我相信你肯定不会把我说的话出卖给宇文护,凡事都得忍,可是我和陛下,都做不了呀!”
独孤般若继续往深宫走去,宇文邕回头,闭眼流泪,他说
“皇嫂说的话,臣弟,都记住了!”
宇文邕路过林府,见林府四周无人,趁着管家要关门,宇文邕健步如飞,闯进林府,管家问
“唉,您是谁呀?”
宇文邕道
“我是谁不用你管!再啰嗦!我要了你狗命!”
独孤流光走了出来“怎么吵起来了?”
见到是宇文邕,独孤流光大惊,她说
“管家,你去告诉家里仆人,打扫打扫后院。”
管家“是。”
独孤流光对宇文邕问
“哎呀,祢罗突,你怎么来了?”
宇文邕道
“刚刚,我见到皇后了,皇后对我说,谋事不在于人多,在于计划之精妙,我现在想到宇文护势大,您的孩子林炎将军,一定是继承了林尚书和苏尚书忠于国家志向的人,我有什么方式能够联系得上他的吗?”
独孤流光道
“祢罗突,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现在,不可频繁书信,这样,我遣僧侣把你想说的话都带出去,不要说什么关于宇文护的事情,现在朝廷的情况,心腹之人,也不可以相信,不过如果你的计划,只有你和伯念知道,那以后必然有办法!”
宇文邕“好,太奶奶说的话,祢罗突都记住了,我这就写封书信,还请太奶奶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