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宪来到了晋国公府,跟宇文护说了最近大街上发生的那些事情。
宇文护气的咬牙切齿,他一直咬着牙,握紧拳头,想找东西砸看了看左右,见到一边的灯柱没有点起来,气的起身把灯柱抓起来对着地板狠狠地摔砸,直到灯柱被他摔断为止。
“这个逆子!逆子!把他给我叫来!”
宇文会来到了晋国公府,他见宇文护大发雷霆,吓得急忙跪了下来
“爹...”
宇文护大怒起来,对宇文会咆哮道
“你说!你是不是开了私铸钱币的作坊,是不是!?”
宇文会哭了起来,抱着宇文护的大腿,哭泣道
“爹,爹,孩儿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爹,饶了孩儿吧,饶了孩儿吧!”
宇文护想给宇文会找个台阶下,他盯着宇文宪,宇文宪便说
“其实,谭国公这么做,也是为了解解国库的燃眉之急,只是,现在布泉假钱既然已经传了出去,铸钱的人,我认为,全部诛杀便是,这事情...只需要有人举报便是,我来干便是了,那么,公子,可千万不要再做这些蠢事去气晋公了,不过...晋公,为了您的声名,毗贺突,还是有一个建议。”
宇文护问宇文宪
“怎么做?”
宇文宪道
“既然假钱的事情闹得街知巷闻了,所以该公开的事情还是得公开来干!明天上朝的时候,我们吧这件事情告诉给陛下,就说是有人陷害谭国公,谭国公拿了这些假币送人便是,这样子,谁都不得罪,死的反正是那些铸钱的人,还能保全谭国公的颜面。”
宇文护也只能无奈接受了,他指责宇文会道
“哼!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次日上朝,宇文宪来到宇文邕和宇文护面前,跪下,举起笏板,说
“陛下,臣听说京兆有私铸布泉钱的作坊,铸造铁制布泉钱,这样会造成钱币泛滥,物价飞涨,而且,甚至连晋公的孩子们都收到这些假钱,他们也成为了受害者,甚至受到京兆地带之人非议,这些造假币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底下的大臣面面相觑起来
“啊是啊是啊!”
“太过分了!对,齐王做得好啊!”
“嗯,谁跟晋公过不去,咱们就叫他不得好死!”
宇文邕道
“哼!这群宵小!居然敢陷害晋公!还要陷害晋公的子嗣?太过分了!兄长!这些小人,实在是其心可诛!人人得而诛之啊!朕建议,把这些人抓来全杀了!以全兄长您的美名!”
宇文护气的受不了,但是还是得忍着,这下子,宇文邕和宇文宪可又算是风光了一次,只好说
“陛下,臣也建议,诛杀这些奸贼!”
公元565年,在北周帝国发生了一起震惊朝野的假币大案,出于主犯宇文会是宇文护之子的原因,这起案件,也只能草草收场,而负责处理案件的齐王宇文宪,把案件摆到了朝堂之上,使宇文邕提出将铸造假币的负责人和工人全部诛杀,一个不留的做法,如此一来,宇文邕在北周帝国从朝野到地方,更加具有威望了。
七月初一,日食发生了。
一大早天气就黑黑的,成都的百姓生活依旧如同往常,大家都因为宇文邕诛杀假币贩子的正义举措所感动,纷纷认为宇文邕是个明君。
濮阳缨坐在蜀锦织机前,慢慢织锦,天阴阴沉沉,一些工人在身边点着灯。
濮阳缨说
“这日食,一言君王无道,二言世道昏暗,三言灾劫降临,虽说现在世道不景气,但我觉得嘛,现在我大周始终还是很稳定的,隔壁的齐国,又是禅让,又是闹洪灾的,真是难受啊。”
在府内,杨坚和蔺九商谈起来
“杨大人,我还是和您说出实情吧,其实,我建议您还是不要查人口,查着查着查到濮阳缨的头上,我想您也应该清楚现在的情况,因为周陈齐三国交界处有大量的流民涌入蜀地,您已经查出的流民人口够多了,我知道,有很多流民已经被濮阳缨收编了起来,可你不能去查他们,把这些百姓进行编户。”
杨坚疑问道
“为什么?”
蔺九解释道
“今年大周没打仗,整个国家都在围绕着一百二十万石这个目标在转,濮阳缨有苦说不出,他根本就没办法上交十四万匹蜀锦,所以需要更多工人和佃农给他赶工,他到了年关,就算是交了十四万匹,这十四万匹分着分着,晋公要一份,宗室要一份,国家要一份,百姓要一份,这十四万怎么分?你要是这个时候再去查濮阳缨,他心力交瘁,很多事情就没法办了。”
杨坚回应道
“你说的话,我都清楚,可是明年这些佃农怎么办?明年这些佃农要到哪里去?我明年就不在成都了,我帮不了更多的人了,我不相信尉迟迥和窦照可以帮得到他们什么。”
蔺九长吐一口气,他说
“来年,濮阳缨就帮不了这群百姓了,他没有足够多的钱粮了,不过,人呢,永远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这濮阳缨的工人,我已经算过了,携家带口的有,童工也有,女人也有,今年你不管他们,他们起码还有几个月的粥喝,可你要是现在管他们,他们就算行了均田制的政策,拿了地,你能保证他们明年就真的可以吃的上饭吗?”
“国库空虚,苦的不还是老百姓吗?我知道,明年濮阳缨就会把这些人给辞退,他到了明年,把该交的交了,自己还是分文未有,他怎么养这几百个人呢?可是今年,你要是把清查人口的这大旗插在了濮阳缨的府邸上,苦的是国库,是一百二十万石盈余的国策,可你要是不管,那明年,可怜的是这几百号的流民,谁知道他们会饿死在哪个地方呢?”
杨坚回头,盯着蔺九,却被蔺九这一席话说走了神,蔺九又笑道
“那么,孟子有云: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於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如今执掌朝廷的,是人呢,还是兽呢?请随公子慎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