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吃惊不已,一个不小心左脚踩右脚,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大人,你怎么了?”
随从立马将张懋扶起,但张懋太过惊讶,被一口老痰呛住喉咙,瞬间晕了过去。
宋青山快马加鞭,赶在天黑之前到了皇宫。
而此时的宏治皇帝正闷闷不乐的喝酒。
张皇后怕他喝的太多弄坏身子,急忙说道:“陛下,酒多伤身,您……”
“让开!”
宏治皇帝粗鲁的将张皇后打断,愤怒说道:“这宋青山太不识抬举了。霸州的事情多好啊,我随便找个人都能做了。之所以不选别人,就是想把功劳给他,让他在百官面前说话硬气点。可他都做了什么?喝酒,吃肉,就是不进攻。还跑去赈灾,他心里没数吗,孰重孰轻不知道吗!这件事他要是办砸了,那些文武百官定会饶不了他的人,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也没办法!”
宏治皇帝说完闷了一大口酒,脸上尽是失望。
张皇后轻轻一笑,也不劝酒了,继续给皇帝满上说道:“陛下,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有些事确实做不来的。以后咱也长个记性,不要看那些人说的多好,要看他们做了什么。”
张皇后话里有话,这样说听起来像是安慰,实则狠狠踩了宋青山一脚。
“我当初怎么就信他了!”
宏治皇帝一口接一口,情绪越来越激动。
就在这时,一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报,陛下,宋千户求见!”
“还有脸回来!”
宏治皇帝勃然大怒,豁然起身,大声喊道:“定是吃了败仗,叛逃回来了。走,朕要亲自看看,他宋青山到底有什么脸面见朕!”
“对了,把太子公主叫上,让他们都看看,口口声声的牛人,到底是个什么垃圾!”
宏治皇帝彻底愤怒了,拍着桌子大声怒吼。
张皇后甚是得意,嗯了一声迅速去了东宫,将太子公主全都叫了过来。
朱厚照一脸懵逼,始终不相信宋青山会这样做,问道:“怎么可能?宋千户怎么可能吃败仗?母后,是不是搞错了?”
张皇后表情平静,煞有其事说道:“哀家也只是听说,何况宋千户他回来的十分仓促,很多人说他吃了败仗,这会正在面圣……要不你们去看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朱厚照彻底懵了。
宋青山足智多谋,朵颜三卫都被他玩的团团转,何况一个区区白练教?
退一万步说,宋青山即便是打不过,也不至于大败啊。
更不至于只带了三个人回来。
朱秀荣的眼睛瞬间红了,略带啜泣说道:“哥哥,宋千户……他真的失败了吗?为什么啊?”
“好男儿开疆拓土建功立业,骨子里写的是征服。宋千户做到了。可要是真的败给霸州白练教……我定率兵出征,血洗白练教!”
朱厚照双拳紧握,狠狠看着前方。
说完,朱厚照便带上朱荣朝皇帝那走去。
内阁中宋青山跪在地上,宏治皇帝一身酒气,满是疲惫说道:“宋爱卿,你自算术比赛以来,不管是制造玫瑰精盐还是制造玻璃,包括养马制度改革,朕没亏待过你吧?遇到困难了,朕也是第一时间给你提供帮助。”
宋青山赶忙跪下,诚惶诚恐道:“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顺风顺水,自然是是陛下照顾,如果臣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惹了陛下,还请陛下开恩。”
宋青山说的平淡,心里却清清楚楚。
宏治皇帝绝对有什事情,不然不会见面一顿夸。
而皇帝看到宋青山谦卑的姿态后,心里一阵失落。
抛开这场败仗,宋青山是个极好的孩子,想要继续问责有点于心不忍,考虑再三,宏治皇帝还是没硬下心来,准备放宋青山一马。
理由很简单,宋青山还年轻,要走的路很长,万不能一棒子打死。
叹了口气,宏治皇帝平静说道:“此番败北,朕会帮你自圆其说,行了,朕困了,你退下吧。”
宋青山一脸懵逼,忙解释道:“陛下,臣有些事情确实没做好,不过这败北是什么意思?您是不是搞错了?”
宏治皇帝平静的脸上顿时怒浪淘天,登时怒道:“宋千户,我已经够仁慈了,你还敢顶嘴!你真以为当逃兵罪名很轻吗?按大明律最轻也要官降一级,若要继续追责,你怕是脑袋都保不住!”
宋青山顿时明白过来。
宏治皇帝八成以为自己打仗输了,逃命回来。
于是宋青山叩首说道:“臣……有罪。”
“你既然知道自己有罪,还不赶快回去反省。退下吧,这段时间朕不想见到你。”
宏治皇帝说的十分疲惫,挥挥手让宋青山离开。
霸州白练教的事情,宋青山是指望不住了,唯一能靠得住的人就是张懋。
如果他也不行……
宏治皇帝有些害怕,不自觉想到京城失守生灵涂炭,繁荣的大明在自己手上毁于一旦。
但当他再回过神来,却见宋青山依旧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走?”宏治皇帝有些烦了。
“臣……有罪。”宋青山说了一句。
宏治皇帝狠狠咬牙,愤怒说道:“你就知道自己有罪,说,该当何罪!”
宋青山满脸羞愧,许久才说道:“陛下,臣罪在没有速战速决,剿匪用了足足四天时间……
臣罪大恶极,希望陛下……”
“行了,不说了,你既然知道……”
宏治皇帝气通红,正准备发作,突然猛的一顿。
“你刚才说什么?宏治皇帝像是没听懂一张,惊讶的张大嘴巴,接着问道:“你说你只用了四天?”
“对,臣有罪,要是我快一点,时间至少能缩短一半。”宋青山依旧趴在地上,不住解释。
宏治皇帝倒吸口凉气,半张脸抽个不停,时而痛苦时而亢奋,终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千户用了四天就解决战斗了?
这是真的吗?
他虽不知道宋千户怎么做的,但敢肯定,宋青山绝对没说假话。
四天平定霸州白练教,对别人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