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也大为开心:“有先生助我,何愁大业不成啊,请先生受我一拜!”说着,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
而后,便开始行动起来。
用一条条铁锁,将诸多战船链接起来。
两船并行,向后顺延。
再在船与船之间,铺上甲板,这艘艘战船便宛如一体一般除了中间有些许空隙简直与平地无异!
“踏踏踏!”
几十只战马,自主船跑到了最后的船上,再折回,用时,不过片刻之间!朱宸濠见了,当即大笑出来。
“哈哈哈,好哇!”
“有了这巨船,我军便可一路南下,抵达南昌!”
“若那宋青山敢阻拦呵呵。”
他激动不已。
以那宋青山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撤退的,势必,会从中阻拦。
而他,也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届时抓住那宋青山,定要将其挫骨扬灰!另外一边。
伍文定得到消息,忙是找上宋青山。
“宋大人,不好啦!”
“那宁王,将战船用铁锁连了起来,成了一只大的战船,船上可跑马!”“一旦再度行进过来,驰援及时我等小船灵活的优势,将不复存在啊!”
啊!
伍文定有些慌乱。
毕竟,敌军的人马太多了,是他们的两倍有余。
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可就不是区区几艘战船了,而是敌方的六万余大军。
伍文定十分的焦急。
原本,凭借小船的优势,他们这边完全可以抵制住宁王大军。
只要挡住宁王,待得朝廷的勤王大军赶来,便可以轻易的碾压宁王了。
可是,那宁王竟是在这两日之中,将诸多战船连了起来,怎么打?怎么拦?
再去偷袭,且不说敌方本就会防范,更可怕的是当六万大军驰援过来,任你多少偷袭之人也无用啊!
“宋大人,下官以为,撤退,才是我等的上策啊!”
伍文定说道:“宁王大军,浑若一体,我等兵力不足,正面迎战,实属不智。哦。”
闻言,宋青山只是淡淡的应了一下,而后,斜瞥伍文定:“你可真是个怂包哦!”
他愣了那么一下,跟着便板起脸。
“宋大人,下官,也是为了诸多将士着想,这才提议退避。”
“至于下官自别的没有,就是骨头硬!”
“您若不信,尽管下令,莫管带兵多少,下官皆愿与叛贼厮杀!”
不满中,带着骨气。
宋青山仍旧狐疑一般:“当真?”
伍文定挺胸抬头:“大丈夫,自是敢说敢做!”
“好,届时如有需要,你第一个给我冲上去!”宋青山拍板似的说道!
事实上,这个“如有需要",完全就是托词,因为,一定会有需要。
宋青山微微眯着眼,表面看似淡定,实则心里开心的一批!
而且,还不是一般性的开心,那乐开的花在心底几乎是绽放了一万八千遍啊!
不得不说,那宁王当真是个人才啊
嗯,历史上,敢将大船铁索连的,这宁王朱宸濠,是第三位!
若曹操在世、陈友谅在世,一定直呼内行!
当然了,也不能说这宁王愚蠢。
大船相连,确实有着极大的优势,将诸多战船的战力,化作了一体。无论哪里被攻击、出了问题,都可以迅速的,在第一时间支援过去。指哪打哪,相当的犀利。
只不过,在这份强大的背后,却是有着致命的缺点。
而后,宋青山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
伍文定看的一愣一愣“因何发笑啊?可是又有妙计?”
宋青山笑容收敛几分:“倒也算不得什么妙计,因为,张永快来了。”
想到伍文定可能不知道张永的名号,又补充道:“是个太监,也是本官的干儿子。”
伍文定便有些糊涂。
此一战,涉及近十万人的生死,竟指望一个太监?
未免有些玩笑了吧?
他没有多想问道:“那么我等眼下理应如何啊?”
宋青山顿了顿,有些神秘道:“你可知,本官为何将选择在这江、湖交叉之处埋伏啊?”
伍文定认真思索:“应该是我方兵马较少,不宜硬碰硬。”
“错啦!”
宋青山也不掩饰,直接道:“是为了告诉告诉那宁王,他们的战船,若如先前那般,是过不去这赣江的!”
嗯?
伍文定很是费解。
堵在这江、湖交叉口,不是为了方便偷袭吗?
告诉宁王战船有弊端?
为什么要告诉宁王?
告诉宁王,对己方,有什么好处吗?
伍文定脑子疯狂转动着,想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可能。
他瞪大眼:“难道……”
宋青山点头。
伍文定倒抽凉气!
可怕!
这也太可怕了!
也就是说,这位宋大人之所以选择在江、湖交叉口埋伏,为的,正是迫使那宁王将战船用铁锁连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尽在宋大人的股掌之间!
伍文定心惊不已。
自然,这位宋大人既有了妙计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老实退下了。就在当日晚些时候,张永来了。
见到宋青山,当即跪拜:“儿子见过干爹。”
“好好好,快起来!”
宋青山笑道:“小张啊,你可知,干爹叫你过来干什么啊?”
张永很是谦虚:“请干爹示下!”
宋青山道:“造弹!”
张永一听,顿时昂头起来傲然道:“干爹,不瞒您说,这大明,说到造弹,咱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装了一波之后,见宋青山面色沉了下去,又忙赔笑:“那个嘿嘿,当然了,这一切皆赖干爹指点,干爹才是最厉害的儿子不如干爹万一!”
宋青山白了一眼,开口道:“别马虎大意,此事,事关重大,而且,稍有麻烦,你可要听好了。”
张永立刻正色,不敢大意。
宋青山道:“此番要造的,乃是火油弹!”
“顾名思义,在弹中,掺入火油。”
“你,可能做到啊?”
下侧,张永皱眉思索。
先前的开花弹,无论只填充火药,还是添加毒药都是粉末的。
可那火跟水差不多,若缠在火药之中,岂不是把火药都给浸泡了?不!
张永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干爹放心,儿子,一定将这火油弹造出来!”
“嗯,要尽快!”宋青山点头。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他很期待,火烧大船,第三次上演。
当然了,除了开花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条件必不可少。
那就是风!
“还要等上一些时日啊!”
宋青山喃喃着。
这下,可是真正的等风来了!
接下来的两日,不出意外,宁王朱宸濠,果然是再度来到鄱阳湖与赣江的交叉口。
主船之,上,朱宸濠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便回到房中,开始饮酒作乐。
陪在他身旁的,是几位妃子。
其中一名妃子道:“陛下,便不担心那宋青山偷袭吗?”
朱宸濠大笑:“担心,特别的担心啊!”
那妃子道:“那您不去督战吗?”
朱宸濠豪情饮酒:“朕担心的,并非宋青山偷袭,而是他不偷袭啊,哈哈哈!”自信,就是这么自信!
眼下,可能即将爆发一战,他却在饮酒作乐,完全的不担心。
“报!”
闵廿四走了进来:“陛下,前方,未发现敌人,只不过,在后面,似乎有部分敌军的身影!”
朱宸濠随意摆手:“去,打!”
言简意赅。
闵廿四走了出去,很快便发现大船船尾有敌军的痕迹,而后,一发炮弹打了过去,两军开始交战。
因为大船铁索连的缘故,近万名大军驰援过去,很快便打的那宋青山的大军仓皇逃窜,去了鄱阳湖!
此一战,只用了区区一刻钟。
朱宸濠得到消息,更是放肆饮酒:“哈哈哈,有我巨船,那宋青山,怕是永无宁日了,哈哈!”
在自信的基础上,朱宸濠信心倍增!
宁王朱宸濠是开心的。
自从与宋青山交战以来,他已是很久没有这般放声大笑了。
而通过方才船尾的一战,巨船的效用显现出来,日后,再打那宋青山,将不费吹灰之力!
“启禀陛下!”
吴十三走了进来:“探子回报,那宋青山大军,已然撤退了三十里!”
宋青山,退了!心虚了!怕了!
闻言,朱宸濠更是激动不已。
先前被偷袭,他不知是何等的郁闷,可此一刻,所有的不快,一扫而空。“传令继续行进!”
“大船缓慢,今日,不可停下,一路行进下去!”
“朕,倒要看看,那宋青山有何手段!”
朱宸濠爽朗开口:“另外,犒赏将士,今日,做二十四个菜,令将士们,放心吃喝!"
很快,一艘巨船上面,传来了欢声笑语。
而房间之中,本有些微醺的朱宸濠本准备与大军同乐,却是被妃子娄素珍叫住了。
“王爷,大船固然实用,可也有着危险,若是敌军用火攻,恐危矣啊!”娄素珍有些焦急的说道。
“嗯?”
朱宸濠当即皱眉:“别的爱妃,都称呼朕为陛下,何以娄妃仍旧称朕为王爷?”
娄素珍却坚持道:“王爷,务必要防范敌军火攻啊”
“哼!”
朱宸濠直接摔杯:“平日间,朕,最是疼爱你,却不想,你竟如此愚昧无知!”
“你能想到的问题,朕,想不到吗?妇人之见!”
“滚回去,朕,去与诸多将士同饮!”
说着,他不耐烦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