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时间在这里扯皮,老子早就将那些乱党正法无数遍了!
这些臭老九,就是花花肠子太多了!
尴尬之极的刘指挥使走也不是,继续留在这里也不是,无聊得直想打哈欠。
不过他也习惯了,文官面前,武官是没有人权可言的,这两位现在还用得着他以及他手下的三千兵士,态度还算客气的了,只是无视而已。
换了一个脾气不好的文官,直接指着他算子骂他是那根葱,他也只得点头哈腰还要陪上笑脸,这年头,做武官的,在文官面前,连卖身女都不如。
好在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派去打探情况的先头小队亲兵就回来报信了。
这名亲兵却是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直接到他马前跪报,而是躲躲闪闪的混在人群中,左绕右拐一番,避过了两位文官的视线,这才神神秘秘来到附近,冲着刘指挥使劲的使眼色。
刘指挥顿时心领神会,有好事?
“两位大人且先商议,下官先去放个水,去去就来!”刘指挥使大咧咧地跟两位文官打了一声招呼,自顾自找地方“放水”去了。
两位文官脸皮一抽,武官就是武官,实在是狗肉上不得台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如此有辱斯文的粗话,果然很武官。
两位文官同时转过脸去,假装没听到,一副不认识这货的样子!
不过他们还是有些疑窦的,这老兵痞怎的突然走开,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
如此这般想着,两位文官的目光自然是一路跟随。
原以为这货怎么着也会找一家店铺解决问题吧,没曾想,转眼间便见这货转到了街角,十几个亲兵驱散人群,空出一角之后便转身,面朝外围成一圈……
两个文官眼睛都险些暴出眼眶,连忙收回目光……这厮竟然是当街放水!
我勒了个去的!养气功夫再好,两人也差点破口大骂!
刘指挥使其实并非如此不堪,他自诩儒将,还是读过一些兵书的,此时略施“尿遁”,便骗过了两位文官,不由甚是得意。
那位亲兵小校自然是抓紧时间将这桩天大的功劳向他禀报。
很好!刘指挥使闻言,心情大好,不由假戏真做,痛痛快快地一泄汪洋,抖了抖裤子,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那亲兵小校的肩膀骂道:
“你这狗嬢养的小兔崽子,倒是员福将,用心伺候着,这件事办好了,爷升你为总旗官!”
那小校喜不自胜,没口子的感谢,当然,最重要的是提醒大人,急道:
“将军,咱们可得抓紧时间了,之前那些衙役已经在跟这些乱党接洽投降事宜,幸赖大人鸿福,小的及时赶到,识破那些家伙的奸计,一通乱棍把他们打了出来,小的怕迟了又会再生变数啊!”
“你做得很好,现在,传我将令,封锁店门,没有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违者立斩,我亲自去接收乱党受降。”
“是!”几名亲兵立即领命急行,现在可是抢功劳的紧要时刻,军情如火,一丝一毫都耽搁不得。
刘指挥一声令下,两千官兵紧急开道,瞬间就空出一条大路。
刘指挥龙行虎步,在众亲兵的簇拥之下虎虎生风地朝着“快哉风雅集”急进。
两位李大人还在扯皮,突然就见刘指挥已经撇开了两人开始行动,不由又惊又怒,连忙跟上。
不料他们才一动,便发觉不对,大群乱哄哄的士兵挡在两人身前,竟使得两人举步维艰,即便是衙役卖力的吆喝也没什么鸟用。很明显,是故意的。
“站住,刘指挥,你这是要做什么?”
“刘达金,你竟敢目无上官,擅自行动!”
他们哪里料得到这丘八竟然敢撇开他们两位“上官”,私自行动!
那边的刘指挥遥遥大声说道:“两位大人说什么?听不清……哦,不用担心,末将专为平乱而来,有专治之权,两位不用担心,大丈夫马革裹尸,死则死耳,末将为报效朝廷,报效君恩,何惜此身,两位大人好意心领……”
谁他嬢的为你担心了!两位文官大急,怒道:“谁敢挡路,给本官打,往死里打!”
说话间,刘指挥使已是进了店内!
刚一进门,眼睛还没适应过来,便听到里面有人语气甚是兴奋地说道:
“朱胖子,你输了,今晚太白楼之约定要你大出血不可。”
“那两文官太不争气,若是在京城,怎么着也不会有武官敢抢在文官前面的!”
“咱们南京也是不敢的,这刘指挥却是不同,出了名的抢功不要命,这种事他可没少做!”
“此人倒也有趣,嘿嘿,值得一交。”
意气风发的刘指挥顿时一呆,脸黑如同锅底。
自已名声在外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人拿来打赌,这些乱党看来极为嚣张啊!
若不打消他们的嚣张气焰,倒让他们小瞧了去,这招安受降岂不成了笑话?
呛啷,呛啷……满堂都是拔刀出鞘的声音!
气氛肃杀无比!众人清晰的听到二楼传来有人牙齿打抖的声音!
果然,不见棺材不掉泪,都是一些畏威而不怀德的蠢货。
“咳,咳……”刘指挥使用力咳嗽两声,十分满意此时的效果,竭力做出威严的样子,大喝道:
“尔等为祸地方,本官奉圣命平乱,本欲将尔等一体斩首示众……”
谁知他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个傲慢无礼的声音不耐烦地打断:
“得了,刘大侉子,在老子面前,你装个毛线,还不上来伺候,惹得小爷不开心了,有你好看!”
刘指挥话被打断,一口气呛在喉咙,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逆血冲脑!
我…草啊!刘大侉子?!很久没听人用这个外号称呼自己了!
这外号是自己的不假,流传甚广也不假!
可,这岂是你一个乱党叫得的,就算是在南京勋贵圈,有资格这么叫的人也屈指可数。
而且,你听听,这乱党居然当众叫自己上前伺候,这还是求招安的态度么?
分明是乱党要招安自己好不好?
这世道怎么啦?如此的暗无天日,叫外面的人听到,还以为兵匪角色颠倒了过家家呢!
刘指挥使其实年纪也就三十四五,前些年也是南京小有名气的纨绔子弟,跟一众勋贵子弟在秦淮河两岸胡天胡地,这才混得刘大侉子这个知名度极高的匪号。
然而知名度高,并不代表了一般人就敢这么称呼他。
除非是长官或者极熟不拘礼的亲友,没有人敢这么喊他,武官也是官,大多脾气不大好。
此时居然从一个乱党分子口里听到这个称呼,怎能不让他惊怒交加!
这是什么样的乱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消遣老子!
去他嬢的招安,这些乱党统统都该杀了!
刘指挥使顺着声音的来源愤怒地看了过去。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屋里的光线,顿时就看到二楼上站着三个鹤立鸡群的年轻人。
最显眼的就是那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布衫的年轻人,没办法,一群锦衣华服的人里居然有这么一号人,想不引人注目都不成。
这少年脸上没有半分惊慌,还带着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自己,象是在看某种稀有动物。
什么眼神?老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威武不屈,怎的就象是稀有动物了?!很好,我记住你了!
刘指挥使心中暗怒,把目光转到另一人身上。
这个人也很是吸人眼球,胖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看自己的目光象是在看白痴。
这眼神更让人吐血!老子好歹颜值比你高那么一大截好不好,拜托你先照照自己的尊容再这样看别人好不好!很好,我也记住你了!
刘指挥使看向第三个人,这一看,顿时发现那人的目光满满都是消遣戏谑之意!
刘指挥目瞪狗呆,“娇躯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