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你怎么呢?”悯莉落坐后见他双眼愣愣盯着她看,抿着温柔的笑询问道:“你是否头脑里在想坏东西呢?”
“呃?”听到此话,阿真一愣。
“还是……”悯莉往自已身上的连衣裙轻睇了一眼,噗哧再问:“在猜我内衣裤的颜色呢?”
“啊?”阿真吓了一大跳,老脸顿时红的如猴子屁股,这个美眉竟然会读心术?
悯莉见他脸突然红了,顿时笑的更甜了,“果然与你小说的主角一样,都是那样的下流。”
“吓?”被吓到的阿真听到小说,抬起大糗地脑袋,愣愣看着眼前这位甜美可人的悯莉,“你……你看我的小……小说?”
“是呀,今天看完了。”悯莉皱了皱鼻头,“有些不舍。”
无聊乱写的东西,竟然有个甜的腻死人的美眉看,而且这个美眉还是他双眼最后的宿主,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竟然出现了。
悯莉见他傻傻愣愣的样子,顿时笑的更连花儿也醉了。“很意外吧?”
“是很意外。”张大着嘴巴,阿真细细凝看她美丽的小脸,直到他惊见眼前这对美丽的星眸有一只暗淡无光,才小心询问道:“你只有一只眼睛看得见吗?”
“是呀,所以对着电脑屏幕好费劲。”点头的她笑凝着木愣的阿真,开心万分说道:“不过你的书挺好看的,很好玩。爹地都以为我疯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汗……
阿真瞠目结舌,他的眼睛第二竟然看他写的书,这个滋味还真说不出来,不太好意思摆手笑道:“都是乱写的,你别当真。”
“才不呢。”悯莉摇了摇头,“虽然下流了一些,不过我喜欢你笔下的男主角。”像是说到兴奋之处,哼哼的白了眼前的阿真一眼,不赞同地痛诉道:“你很可恶,害我流了好多眼泪。”
“嘿……”搔了搔大脑门,阿真不太好意思的回道:“乱写,乱写的啦。”
“哼……”埋怨地鼓起腮帮子,悯莉瞪了他一眼,“阿真,你哪间学府毕业的呀?”
“厦门大学。”
“厦大吗?”喃喃叨念后,悯莉高兴的自我说道:“我是南京大学毕业的。”
“南京大学?”狐疑打量眼前这个一看就很有钱的美女,“像你们这种有钱人不都是出国留学吗?”
“呵……”吐了一下舌头,悯莉一副被发现的样子。“南京大学读了一年,便到澳大利亚留学。”
“好吧,那你是不是拿了什么硕士、博士等等,一大堆学历,然后衣锦还乡呢?”
“没有。”摇头的悯莉扳着手指数道:“原本我读医师,可是读到一半我就不想读了,然后外语,法师、资讯、财政等等……”耸了耸肩,“基本上能读的都读了,三个月前才刚回来。”
“你不是吧?”阿真咋舌,上下打量眼前的这个有病美眉,“你几岁啊?”
“二十六岁,你呢?”问完,悯莉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小洁额:“你二十七岁对不对。”
“对。”阿真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个美眉,感叹道:“有钱人就是好,想读到什么时候就读到什么时候。”不像他,读个研究生都是奢侈。四年一完,马不停蹄地出社会,抱着简历到处碰墙,最后不得不把放低身段,屈就于一间小作坊,领着年薪二万四……呃!二万四应该不能算年薪,应该是每个月二千块的工资,还得经常遭老板的破骂。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抿着浓浓的笑意,悯莉侧着头颅笑问:“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摊开双手,苦笑道:“你看我这样会有女朋友吗?”
“那曾经有女朋友吗?”
“没谈过恋爱。”
“真的?”悯莉咋舌了,愣愣看着眼前这张因生病肿的不成人样的大脸,“你长的很丑吗?”不会呀,隐约可以看出没生病时的五官,挺俊呀。
见她如此好奇,阿真酸酸说道:“父母死的早,半工半读上了大学,除上课外都在外面帮人跑腿送外卖,谈恋爱那是有钱人的奢侈事。”
愣愣看着眼前这张白板的皮球脸,悯莉觉的他很可怜,“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阿真想也不想的回答。
“有?”悯莉一愣,随后点头道:“也对,二十七岁了,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呢。”
“嗯。”想到喜欢的人阿真深深叹了一口气,仰躺在肮脏的沙发上,不言不语。
见他如此颓丧,悯莉轻皱柳眉问道:“她肯定有个美丽的名字,叫什么呢?哪里人呢?”
“就在我们村。”
“真的?”听到是他的同乡,悯莉笑问:“你与她是青梅竹马吧?”
“算是吧?从小被我玩到大的。”
“从小?玩?到大?”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怎么河蟹。
“嗯。”阿真点了点头,开心的胖指,指向外面询问:“刚才你来我家里,在村门的大门口,有没有见到一条黄色的狗?”
不明白怎么扯到狗的身上去,悯莉愣愣地摇了摇头。“没……有?”
“我也好久没见到它了,这条黄毛狗,我管它叫赤色。”
“赤色?”
“对。”点头的阿真开心比起一根白析的胖手指道:“它是母的喔,从小被我玩到大,算是我的青梅竹马。”
晕……
如不是坐在沙发上,悯莉肯定摔倒在地。翻白眼地打量着裂着笑容的林阿真,果然与他小说的主角一样的痞。
她喜欢他小说里的男主角,色色又痞痞,而且待人好温柔,好心疼老婆,又好机智,总是云淡风轻。
深凝着眼前这个肿涨的脸庞,悯莉眼内泛着浓浓的笑意,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笑问:“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他最长活不过一个月,而且随时随地有可能死去,好可怜。
“啥?”天外飞来的一笔,把木瓜脑袋砸万东瓜,以为听错的喃问:“你说什么?”
“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悯莉睁着水汪汪的眼眸,抿着笑说道:“你不要想歪,只是很纯净的男女朋友。”
“我快死了耶!”
“我知道。”
“那你还要做我女朋友?”
“对呀。”甜甜地笑,如夏日的拂风,那样的令人心旷神宁,沁人心脾。
“不好意思,我不想要交女朋友。”这都成什么事了,他虽然吃饱撑着没事干,但是一点也不想和她扮家家酒。
“为什么?”见他拒绝,悯莉一愣。
“因为我不喜欢柏拉图式的恋爱。”肥手抱胸,气死人不偿命的用色眼上下打量这位有钱人家的小姐。“我想的是正常男女关系,可以上床可以接吻。”反正他都快要死了,也就无所谓了。他林阿真不须要人可怜,来的从容,走的利索。
“不行。”悯莉大力摇头,站起身,板着脸摇头。“唯有结婚的丈夫才能碰我,不然谁也休想。”
“所以说啊。”跟着站起身,阿真摆手道:“走吧,回到精雕玉啄的世界去,我们不是同一种人。”
“你会答应的。”再看了他一眼,悯莉甜笑道:“明天我再来看你。”
“放心吧,死的时候会有人知道的,眼角膜跑不了你的。”阿真比柠檬还要酸。
悯莉听闻此话,不语地凝看着眼前这张因为生病肿涨的巨脸,淡暗无亮的眼眸不转,另一只星眸却幽深晃动,随后转身跨出门槛,朝被打开的豪华房车钻进,一会儿那一辆纯手工造的宾利便飞快地绝尘离去。
“昨日青春去,晚峰尚含妍。虽留有馀态,脉脉防忧煎。幽人惜时节,对此感流年。”
黑夜来袭,啾啾虫鸣交替,四合院中的杨树与榕树洒着淡淡的影子,风催眠似的飘扬。走出房间的阿真坐在院中的石长椅上,独孤宁静地向天上那一轮澄黄的明月幽幽叹吟。
“唉……”坐在石椅上良久,淡淡的金辉洒在阿真的身上,不知沉月已正空。“活着为了什么?”空闲的他,这个问题时常盘绕在他脑海中,他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一般,生无知交、死无人知晓。他——林阿真还有活着的理由吗?
静坐好许久,伤感无限地从石椅站起身,紧紧合上房门,阿真回到那张残破的古老袂床躺下。迷离之中,往事一幕幕从头脑里掠过,两条青泪在黑暗里从紧闭的眼内浸湿了泛黄的枕头。
万籁俱寂的夏夜里,圆月泛着诡异的黄晕,弥散于溥云间的淡黄被越拖越长。
“嘶……”恐怖且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巨大声响在黑暗里响起。
“轰隆……”一种像要吞噬天地的巨声雷动,然后……
“我草……”闭眼的阿真头皮紧紧崩纠在一块,害怕的他刚刚睁开双眼,全身毛孔倒冒的从沙发蹦了起来。
只见漆黑的房内出现一个巨大的虫洞,而这个虫洞正速迅的裂开,虫洞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幽雾不停的在洞内中央盘旋。
“啊……”一声撕心裂肺声响起,原本站在地面上的阿真脚下突然一空,随后整个人便被巨大的气流吸进无底的虫洞内。
冽冽的风寒澈心骨,头晕目炫的阿真处在极度的惊恐之中,身子不停的往下掉,往下掉。身上的皮肉仿佛被人用刀一杵一杵的剐割,巨大肥颊随着寒冽的蒸腾不停呼拍。“啊……,好……好难受啊!”如被人凌迟挖割的阿真身体又灼又麻又冻又热又痛,晕炫的脑袋处在迷茫之间,血泪俱下地往地狱一直掉,一直掉,无止境的一直掉。
圆月弥散诡异的溥晕渐散,地牛缓慢的停止了翻身,突然出现的虫洞随着山摇地动的停歇,愈合愈小,直到……
地震止了,房屋虽未蹋,可满却留下满地的狼籍,合上的虫洞遗留了一个深达几米的天坑,天坑下面不再无止境,坑底有着大地的粘稠污泥。
万籁俱寂,夜澜更深。大地一片安详,处在睡梦中的人民依然酣睡,钢筋丛林一丝无损,唯独这间古老的四合院内满地狼籍,与及那个消失的林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