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界河落到官军手里。要是张成化派杜预和郭淮带兵从小界河直扑琅琊城,形势对他们将会非常不利。
他现在有些后悔,不应该听信孔维林的话,进行如此豪赌。
要是把大军留在琅琊,随手就能把小界河夺回。如今城内只剩不到十五万大军,从平曲来的新军战斗力太强,只能派了五万人去协助防守。
各处都需要支援,自己要是不能和孔家合兵一处,就有失败的危险。他原本只是从严白虎那里得知,师星河在朝歌驻扎,兵力不过十万。在就是冀州的杜预六万人马会南下支援,青州本地的兵马大多数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没想到从平曲突然杀出数万新军,要不是渤海海军叛变的战船和他们在海上遭遇,恐怕他们就直接在琅琊登陆了。
如今已经十余日没有接到严白虎的信了,恐怕他已经被发现。如今王家没有了朝廷内部的眼线,更加不知道接下来朝廷会有什么动作了。
王帆在屋里踱着步:“调邓承泽部曲五万人夺回小界河,就算不能夺回,也要想办法把小界河的两座桥毁掉。”
“不可,这样一来。会引来张成化的大军,在小界河决战与我们不利,只能派出精兵夺回小界河。”他的命令立刻遭到了王襄的否决。
王襄继续说道:“不如调侯安部一万人马夺回小界河,再沿着小界河派兵布置防线。只要官军打不到城下,就不会有大问题。”
听到王襄的话,王帆点点头:“孩儿莽撞了。只要守住小界河,就可以继续把张成化的部队阻挡住。
等到师星河的部队被击败,我们和孔家的部队合兵一处,就能击败张成化。琅琊境内就没有官军能阻挡我们了!”
“抓紧拿着兵符去调兵!”说完把兵符甩给他的儿子王正弘。
等到王正弘离开后,王襄对王帆说道:“如今琅琊局势很是微妙,我们必须尽快把师星河的大军击破。朝廷新军的战力太过强悍,时间一长,恐怕会生出变故。”
王帆点点头道:“父亲不用过于担心,徐州有四万人马已经北上。魏粱的军队即将腹背受敌,咱们的压力会减小的。
只要能保证通往平曲的道路通畅,咱们就有了补充火器弹药的途径。咱们的几十万大军如果都能使用火器,咱们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听到他的话,王襄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如今海上有徐州的海军和渤海海军对战,他们的压力小了很多。虽然可以沿着海岸线前往徐州运输补给,但是对于每日的用度,还是杯水车薪。
侯安的部队是深夜赶到的,被暗处的岗哨发现,通知了狄仓。狄仓命人进入阵地,火炮开始调整角度。就等着侯安的部队进入射程,就可以对他们发起攻击了。
侯安的手下也发现了有官军的游骑斥候,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索性就不再刻意压低速度,带着大军加速向官军的阵地疾驰。后面的步兵被拉开一段距离,由他的副将带领跟在后边冲锋。
看到叛军已经进入射程,狄仓果断命令:“开炮!”
缴获的火炮有六门,在加上他们带来的二十多门迫击炮。侯安带领着骑兵还没冲进步兵的射程,就被火炮炸的人仰马翻。一时间也难以攻进小界河阵地,只能调转马头重新整队。
炮弹本来就不多,狄仓刚才又喊的起劲,如今已经快要用完,只剩下迫击炮还有几十发炮弹。也就是再能密集射击两次,再之后就需要直面侯安的大军了。
狄仓有些发愁,他适合打歼灭战。在野外,他可以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游击消灭敌人。但是如今转入阵地,要是没有火炮的支援,他很难抵挡侯安的一万大军。
“将军,要不我带人去冲一次。把叛军的骑兵消灭,然后我在从外面骚扰他们的步兵,只要拖到咱们的人赶来,就没有问题了。”副将董尚说道。
狄仓摇摇头:“你是读过军政学院的人,比我有知识。你留下负责带领部队防守,马上的功夫,还是我来吧。”
董尚拱手道:“遵命!在末将身死之前,小界河阵地不会丢一寸!”
身后的战士们也呼喊道:“死守!”
“死守!”
狄仓带着一千人,从阵地一侧冲出来,奔着侯安的骑兵前进。侯安只有不到两千骑兵,刚才的冲锋过程中,损失了上百人。如今只比狄仓多几百人,但是侯安非常彪悍,带着手下就和狄仓战在一起。
短短上百米的距离,双方只来得及互射一轮,就短兵相接了。狄仓现在叛军骑兵中左冲右突,手中马刀翻飞,寒光乍闪,身边无人能阻挡他片刻。
再看侯安,一杆长枪婉若游龙,每次出墙都如同寒芒闪烁,都能带走一条人命。二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对方,拍马战在一起,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间谁也无法奈何谁。
官军骑兵的实力要比叛军强很多,不一会儿混战就渐渐停歇,能骑在马上的叛军已经不足五百人。侯安也看到了局势不妙,横枪格挡开狄仓劈下来的刀,催马向后跑去。
见到侯安要逃,狄仓就想带着人去追,这时“砰砰砰”的枪声响起。侯安的步兵已经赶上来了,狄仓身边数人中枪,他只能在马背上压低身子,带着部下撤退。
小界河阵地上炮声响起,炮弹落在叛军阵中,刚带人返回的侯安差点被落在身旁的炮弹炸死。
炮弹爆炸的冲击波把侯安从马背上震下来,他被自己的亲兵抬着向后退去。
侯安没有火炮辅助,气的直骂娘:“娘的,等他们的炮火停歇。咱们就冲上去,把他们都砍了!”
很快火炮就不再射击,侯安让自己的手下冲锋,想要一鼓作气冲上小界河的阵地。董尚见叛军再次冲锋,就让手下开枪射击。炮弹所剩无几,只能等到关键时刻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