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
陈谦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扶着酒坛,身体前倾,痞气十足地盯着绝色美女说道:“妹子,我不跟女人喝酒,没得被人说我欺负女人。”
“你看不起女人?”绝色美女眉头一簇。
“女人哪会喝酒?别不服气,要不你先喝一个证明一下。”
“喝就喝!”
绝色美女气鼓鼓地端起一碗酒就闷下去,气势十足,看得陈谦暗自咂舌,果然是高手,就是单纯了些,好骗,不过,继续喝下去自己得掉坑里。
“我喝完了,轮到你了。”绝色美女放下碗,盯着陈谦,因为喝得太急,白皙水嫩的皮肤涨得通红,看着挺诱人。
陈谦已萌生退意,哪会留下继续战斗,假装豪气冲天地说道:“没问题,今天谁也不许走,直到喝趴下为止,我先去方便一下,马上过来。”
绝色美女哪里知道尿遁,听到方便这个粗鄙的词,脸色愈发红润,低下头去。
吴虍已经醉眼迷离,但不甘认输地喊道:“速去速回,等你。”
“放心吧,我没回之前不许偷喝。”陈谦假装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迈着虚浮的脚步,一摇三晃,为了将戏做足,示意店小二过来搀扶,去了后厨方向,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进了一间厕所。
方便完,洗了把脸,整个人精神许多,陈谦探出头一看,店小二已经离开,迅速穿过后院,走后门离开,迎着和煦的清风,绚烂的阳光,心情大好,小样,就这——也敢来算计?
一路匆匆,找人打探,没多久陈谦来到天工坊,不愧是帝京木工制造水平最高的地方,里面东西不仅用才考究,手工也非常精湛,掌柜迎上来接待,领着陈谦一套套解说,很是热情。
陈谦对家具没什么研究,凭感觉挑选了一张三人坐长椅,六张类似太师椅,四个长方形小茶几,一张正方形大茶几,正好一套,五十多两银子,紫檀木打造而成,看着线条细腻,图案大气,雕花栩栩如生。
铺子里没套好家具镇宅,会显得没品位,影响将来谈生意,权当投入,陈谦果断付账,天工坊还能包运送,省事很多。
东西较多,三辆马车才装下,来到铺子,就看到吴虍在门口等候,脸色不好看,那绝色女子不在。
喝酒中途逃走好说不好听,但陈谦脸皮厚,不在乎,心中警兆拉满,这家伙一直隐忍,还追到这儿,肯定有阴谋,假装笑吟吟地上前,拱手道:“逍遥公子,一会儿工夫不见,愈发精神了。”
“陈兄,有礼了!”对方郑重行礼,扫了眼满车家具。
陈谦顾不上和对方周旋,打开门示意大家将家具抬进来,摆在房子中间,长椅两旁摆太师椅,每张椅子中间放一个小茶几,长椅前面摆放大茶几,形成左青龙右白虎前案台格局。
熟悉的摆放,看着舒服多了,就差一套烧水茶具,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电,只能用小泥炉煮水,很是麻烦。
往长椅上一坐,正对门口方向,不由想起后世自己那宽大办公室,情绪顿时低落,看着进来的吴虍问道:“逍遥公子,鄙店开张,初次登门也不送点什么?还说是兄弟,有这样做兄弟的?”
“送你一场大富贵如何?”
陈谦一听这是要揭开谜底了,忍了这么久,喝了那么多,还能行色如此,城府够深,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当即笑道:“富贵就算了,小百姓一个,没那命享受,不如送个书架吧,背后墙还空着呢。”
“你还真不客气。”
吴虍在旁边坐下,不紧不慢地说道:“初次登门,连杯热茶都不给?”
“你看我这儿像有茶的样子吗?”
“也是,那就聊点正事。”
吴虍神色一凛,坐正,没了刚才的放浪形骸,洒脱不羁,多了几分贵气,威压,盯着陈谦认真说道:“陈兄是个聪明人,刚才酒楼如此那般,想必也是猜到在下身份,故意为之,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吴虍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我不喜欢男的。”陈谦也认真说道。
吴虍脸色一僵,笑骂道:“本公子也不喜欢男的,不是……本公子的意思结为兄弟,你要是愿意,本公子可以将小妹许给你,小妹样貌你也见过,如何?”
“多谢美意,可惜在下已经婚配。”
“知道你已经婚配,男人嘛,谁还没个三期四妾?”
陈谦目光微微眯起,居然查到自己结婚,果然有备而来,连自己小妹都往外送,所图不小,也不想玩弯弯绕了,直言道:“逍遥公子,直说吧,你想干什么?就冲刚才那顿酒,能帮肯定帮,帮不上也别怪我。”
“陈兄快人快语,深得我心。”
吴虍也不想再绕圈子了,直言道:“我想要望江楼那副对联的下联,条件随便你开,绝不还价。”
陈谦瞳孔猛地一缩,上来就要下联,并不先询问上联是否自己所作,可见知道真相,难道是卢掌柜告知?不应该啊,卢掌柜花一百两买断著作权,就是为了获得名声,暴露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难道,这吴虍有让卢掌柜不得不说实话的资格,或者能力?
还是说在讹诈?
一个个心思闪过,陈谦笑道:“逍遥公子是不是找错人了,在下并不知道望江楼什么对联?”
抛开职业操守不说,一个陌生人忽然跑来要下联,谁知道背后有什么算计?
稳一手,活得久!
吴虍放佛早已算准陈谦不会说,并不生气,笑道:“五万两银子,如何?”
五万两可是巨款,陈谦有些心动,但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认真说道:“逍遥公子好气魄,五万别说下联,就算要在下命都可以给,可问题是在下并不知道什么对联?”
吴虍饶有深意地盯着陈谦。
陈谦坦然以对,商场上谈判,眼神施压是常规手段,早已练就。
片刻后,吴虍没看出异常,拱手笑道:“陈兄果然守信之人,希望陈兄也不要将下联给其他人,否则,后果难以预料,山水有相逢,告辞!”
这番话看似平和,却藏着浓浓的威胁。
陈谦目视对方离开,心中咯噔一下,对方提到守信之人,守谁的信?自然是答应过的卢掌柜,果然,这家伙知道些什么,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思忖片刻,陈谦匆匆上二楼,用速写之法简单勾勒出吴虍样貌,贴身收好,落锁,匆匆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