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忙就是大半天,下午时分。
武秀儿带着一大帮人过来,陈谦出门迎接,看到队伍浩浩荡荡,男女老少,得有近百人,有些惊讶,但没在意,这么大院子足以安顿。
一番简单寒暄后,陈谦得知来了三十名刀客,十名长辈,都是武秀儿的师叔伯,二十名师兄弟,三十人家眷都带来了,老少加起来一百一十三人,大家看到这么大院子,这么山清水秀环境,还有近百亩旱田,一个个欣喜若狂。
人一多,打扫的事就不用陈谦操心了,武秀儿的娘周氏带着一大帮家眷兴冲冲去了,一干练武青壮留下,大家好奇地打量陈谦,欲言又止。
武秀儿担心出事,再旁边作陪。
陈谦知道大家担心什么,想要人卖命,就得给足好处,想了想,拱手说道:“诸位,我便随秀儿称大家一声师叔伯,师兄弟了。”
“不敢当,东家有礼了!”
都是武秀儿的同门,也算自己,陈谦开门见山,直言道:“大家平时守护山庄安全,有需要时押送山庄货物,一个月三两银子,受伤包治疗,伤残山庄负责养老,三十两抚恤金,战死一百两抚恤金,大家以为如何?”
所有人听到这么好待遇,眼睛一亮,呼吸都急促起来,纷纷看向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姓丁,江湖人称丁一刀,出手极快,杀人不用第二招,在众人中威望最高,听到如此待遇也无法淡定了,平时大家拼了命的捉拿通缉犯,最多一两银子,伤残自负,还不一定每月都能挣到。
练武之人喜欢直来直去,重义,丁一刀抱拳,郑重说道:“多谢东家抬举,我等就是一帮卖命人,有今天,没明天,东家给的银子高,伤残还有抚恤、养老,这待遇整个大虞都找不到,兄弟们这条命以后就是东家的了。”
“谢东家!”
其他人纷纷抱拳,表明心迹。
陈谦看得出人心可用,但让大家以山庄为家,死心塌地卖命还差点意思,那就只有从孩子身上下功夫,看向武秀儿叮嘱道:“我看孩童较多,秀儿,回头腾出个房,做成私塾,再雇个先生教孩子们认字,一应费用府上出。”
上学最耗费时间,银钱,笔墨纸砚,书籍,束脩,每一样都值不少钱,读书意味着不能生产,赚不到粮食,在吃不饱的年代,穷苦人家根本不敢想。
大家一听陈谦要办私塾,教大家孩子上学,一个个大是感动,能学文,不奢望步入官场,要是将来做个秀才,入士籍,成为上等人,不用做武夫,哪天死在哪儿都不知道,简直祖坟冒青烟,这等好事哪里找去?
就算做不了秀才,识字后能做账房,能做掌柜,都是风吹不着,日晒不着,不用担心被人背后一刀的好日子,那日子同样不敢想象。
“谢东家!”
所有人激动地不已,很庆幸选择过来。
语气郑重,坚决,归心!
武秀儿见自己夫君如此仁义,开出优渥待遇,这是给自己面子,更是对自己的爱,这份爱唯有以死相报。
这一刻,武秀儿秀目坚定,在心中立下重誓!
陈谦没想太多,卖命的工作,多给点应该,见大家没意见,而且情绪激动,颇有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心中大定。
有了这三十人,陈谦安全感大增,当即任命丁一刀为护庄队统领,怎么布防陈谦不懂,也不想插手,专业事交给专业人,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丁一刀,叮嘱道:“需要什么你们自己采购,银子不足找我,尽快将山庄布防好。”
“放心,有我们在,没人能轻易杀进来。”丁一刀郑重应下,接过银票收好,提高声音说道:“诸位,东家仁义,咱们不能昧了良心,都把真本事拿出来,布防山庄,保证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进来。”
“明白!”众人应道,颇有几分劲旅气势。
众人行动起来,分工合作,观察四周,协商布防计划。
下午,陈谦陪周叔去工坊拉来酿造的设备,丁一刀派人过来帮忙,找石头的找石头,和泥的和泥,一个时辰后,库房多了五个石头灶。
两天后,山庄焕然一新,周叔悄悄拉来订购的酒水,陈谦手把手教大家怎么蒸馏,核心就是火候,大了烧糊,小了没酒蒸汽,其次是头酒和尾酒不要,只取中间,这里面全靠经验判断。
没多久,酒顺着管道缓缓流出,酒香四溢,陈谦取了一些,清澈透明,看不到杂质,尝一口,辛辣浓烈,起码五十多度,大喜,这是成了。
周叔人没想到经过简单馏,普通酒顿时变成好酒,大感新奇,也尝了尝,兴奋得手舞足蹈,看向陈谦的眼中满是感激。
陈谦见周叔一家基本掌握,带着武秀儿离开。
入城后,两人找了个饭馆坐下,准备吃点东西就回去画菜谱,生意不能断,菜很快上来,两荤一素,刚吃几口,陈谦就被邻桌的谈话吸引。
邻桌甲:“听说了吗,东楚国使团入城后直奔望江楼,当场对出下联,并留下一对,无数名士、才子赶去,却无一人能对,咱们大虞脸面尽失。”
邻桌乙:“你这已经是老黄历了,听说东楚使团入宫后,提出比斗,一对,一局,一诗,满朝文武都被难住,无一人能比,朝廷下旨,谁能将东楚比下去,封爵,赏万金,圣旨就贴在圣心阁。”
邻桌甲:“这一对,一诗好理解,这一局是?”
邻桌乙:“据说是下棋,千古残局,无能能破,大虞棋圣郑大人尝试破解,不是对手,不堪羞辱,当场吐血晕倒。”
陈谦脸色微变,加快吃饭速度。
武秀儿感受到了陈谦的变化,也加快速度。
两人吃完离开,匆匆赶路,回到铺子就见一马车在门口等候,马车上有一个精美的图标,陈谦一看就认出是郑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上前,不管怎样,郑经对自己有大恩,不能不管。
马车上跳下一女子,正是郑诗雨的侍女:“陈公子,我家小姐恭候多时。”
“陈公子。”马车里传来郑诗雨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
“老爷子身体如何?”陈谦开门见山。
“已经醒来,喝了些补气血的药,暂时无大碍,但气色很差,身体乏力,特让我过来传话,恳请公子过府上一趟。”
陈谦没有犹豫,有恩必报,大不了远走他乡就是,天大地大,总有安身之所,要是不管不顾,这辈子良心难安,不由看向武秀儿。
武秀儿懂事地说道:“去吧,妾身在家等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