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犯不着!”
无量子郑重回答道。
犯不着的另一个解释就是没有杀人动机,陈谦反问道:“不尽然吧?东楚三公主在圣心阁都敢对我出手,指使人刺杀算的了什么?”
无量子再次看看四周,身体往前探了些许,武秀儿以为对方要下死手,就要发飙,陈谦拉住武秀儿,低声说道:“无量子,你确定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三公主在圣心阁之所以动手,是因为看不到获胜希望,想搅乱局面,取消比斗罢了,当然,师兄不信也在情理之中,三公主让我带句话,为表诚意,愿留在师兄身边做人质,师兄还可以开出任何条件,只要能办到,绝不含糊。”
陈谦有些惊讶,搅乱局面、取消比斗这个理由倒也站得住脚,但未必是真,留下做人质又是什么意思?这可不是闹着玩,就不怕丢了性命和清白?
是想以退为进,获得好感,得到谅解?
还是真心实意,消除误会,得到谅解?
无论哪种,目的都一样,就是想获得谅解,可谅解不符合自己利益,陈谦权衡一番,漠然说道:“人质就算了,没兴趣,赔偿吧,三十万两银子。”
招兵买马攻打东楚需要大量银子,正好趁机捞一波,还能试探东楚三公主,毕竟,堂堂东楚三公主,真不用在乎自己是否谅解,现在却来取得谅解,这背后没古怪才是古怪。
无量子蹙眉想了想,说道:“我会如实将师兄的要求转达,赔了这三十万两银子,是不是事情就算解决了?”
“赔了再说吧。”陈谦模棱两可。
无量子起身告辞,匆匆离去。
武秀儿忍不住问道:“夫君真正打算原谅东楚?”
“当然不是!不过试探而已,看看他们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你说,东楚根本不怕我们报复才对,甚至面对朝廷施压都不妥协,为什么会登门道歉,愿意赔偿?这不合理。”陈谦低声解释一句,看着门外的双眸满是凝重。
武秀儿点头赞同道:“确实不合理,东楚用不着怕我们,应该我们怕他们才对,居然派无量子上门,会不会是想拉拢夫君?”
“可能性不大,毕竟我就算同意,也走不出大虞境内,何况还破解了东楚的计划,去东楚就是找死,我不可能去,这点东楚三公主不可能想不到,不管了,想那么多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他们会给银子吗,那可是三十万两,有了这么多银子,咱们以后都不用愁了,还有那个三公主漂亮吗?居然要过来做人质,我看她没安好心,要不夫君收了她吧?”武秀儿忍不住心中八卦之火。
陈谦有些无语,女人的关注点果然与众不同,没有解释,这种事越解释越说不清,直接上楼画像去了。
调制颜料,提笔,凝神,准备动手。
忽然,陈谦心生不安,疑惑地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白云悠悠,一群鸟飞落在一户人家屋顶上,蹦蹦跳跳,倏忽见又飞走了,叽叽喳喳,好不快活。
陈谦却莫名感到心寒,头皮发麻,放佛被人盯上,忽然想到杀手,大惊,本能地蹲下,避开窗户。
“咻!”
几乎同时,一支弩箭飞掠而来,宛如一道黑色闪电穿过窗户,从陈谦头顶上飞掠而过,几乎贴着头皮,狠狠撞入墙壁,箭尾嗡嗡作响,要是刚才下蹲迟疑哪怕半秒,必死无疑。
陈谦大惊失色,迅速卧倒,翻滚向一边,避开窗户视野,缩在墙角停下,探头一看,那弩箭尾部还在颤抖,箭头全部没入墙壁,可见发射力度之大。
“发生什么事了?”武秀儿的惊呼声传来。
紧接着,武秀儿蹬蹬上楼,看到了缩在墙角躲避的陈谦,看到了墙壁上多出来的弩箭,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弓着身体迂回上前,避开窗户视野,很快来到窗户边,将窗户关上。
窗户特意安装了布帘,这么一关,就将视野挡住,武秀儿急切喊道:“夫君,你没事吧?”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放心吧。”陈谦应了一句,提高声音喊道:“丁师叔!”
楼下,丁一刀大声应道:“东家,我在!”
“二楼窗外正前方有杀手,用得弩箭,小心。”陈谦提醒道。
“明白,你们俩留下,守好门,我去看看!”丁一刀的声音传来。
陈谦舒了口气,看向弩箭。
箭杆差不多小鸡蛋粗,不是弓箭能发射,只能是弩,陈谦不太懂冷兵器,对大虞的兵器更是两眼一抹黑,压低身体,手脚并用摸上去,弩箭没入较深,陈谦居然没能一下拔出来。
这时,武秀儿也过来,用力一拉就出来,递给陈谦。
陈谦尴尬地接过去,打量片刻,问道:“能看出什么线索吗?”
“应该是军中神臂弩专用箭。”
“神臂弩?”陈谦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什么,但暗自记下。
武秀儿检查一番,确定陈谦没事后松了口气,自责道:“怪我大意了,没想到杀手改白天刺杀,他们太猖狂了,还好没事,已经刺杀两次,还有一次,看来,得多调几个人过来,埋伏四周盯梢备才行。”
“别生气,他们蹦跶不了几天,朝廷的通缉令也就这几天会下来。”陈谦安慰道,看向窗户方向,目光凝重,刚才差一点点就没了,这帮杀手很专业,也不知道丁一刀能否追查到。
两人简单沟通几句,带着弩箭下楼。
等了一会儿,丁一刀返回,脸色很难看:“东家,跑了。”
“无妨,跑了就跑了吧,杀手有备而来,岂会不早安排退路?把这支弩箭送去刑部,就说是风雨楼杀手干得,这可是管制兵器,咱们不能留,否则是个祸害,正好拿去催一催朝廷。”
“明白!”丁一刀应下,带着弩箭匆匆去了。
武秀儿目视丁一刀走出门口后,低声问道:“夫君,听你刚才语气,难道怀疑不是风雨楼干得?”
“不好说,但扣在风雨楼头上对我们有利。”陈谦脑海中闪过太子,很快又闪过三皇子,东楚使团,谁都有可能,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到底是谁呢?最好别让我查出来,否则……哼!”陈谦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闪烁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