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回来之后,徐浚亭去看了看他们两人,他发现谭子瞻的神色非常憔悴,而且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
“回来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徐浚亭看着谭子瞻关心的问道。
谭子瞻看了徐浚亭一眼,他这会的心情还很低落,没有想要跟人多聊的意思,所以只是摇摇头:“没有,大人不必担心。”
心里有事都写在脸上了,如此明显,徐浚亭肯定不会相信他说的,只是,谭子瞻似乎也没有多说的打算,如果他继续逼问的话,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这反而不美,所以,徐浚亭也没有多问。
“没事就好,刚刚回来,你先休息一会,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
……
徐浚亭转而找到了江凌,他相信,江凌一定知道谭子瞻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个人家乡离得不远,而且还是一同回来的,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江凌,我有事问你,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江凌的状态明显比谭子瞻好很多,所以,徐浚亭找江凌问话也没有心理压力。
江凌刚刚回来,并没有什么事情,最多就是休息一下,恢复恢复来回奔波的身体:“大人,您有什么事只管问,我知道的一定都会告诉您。”
“坐吧,别站着。”见人坐下以后,徐浚亭才接着问道:“我看谭子瞻神色憔悴似乎有心事,你知不知道他这次回去遇到了什么事?”
原来是关于这个事情的,而这件事情江凌恰好知道:“大人,这件事情我知道,我回乡之后有所耳闻,后来和谭大夫汇合,从他口中得知了具体的情况,情况是这样的…”
随后,江凌就把情况都说了出来,原来,在谭子瞻离开家乡去军中寻找徐浚亭后不久,他的家乡就发生了瘟疫。
这个时代,瘟疫可不是那么好治的,一旦被传染,几乎没有活命的机会,而瘟疫爆发的中心,恰好是谭子瞻的家乡,他是家乡医术最好的,而那个时候,他刚好离开了,那时他在帮助徐浚亭抵抗西夏,并不知道家乡的情况。
这次回去才知道,家乡的很多人都在这次瘟疫里丧生了,这其中也包括他的一些亲人。
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一定会找到控制瘟疫的办法,让瘟疫早点儿得到控制,那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丧生了。
谭子瞻对于这件事情非常的愧疚,觉得很对不起家乡的父老乡亲,很对不起亲人们,自己不该在那个时候离开的,应该在这次瘟疫过后在离开的。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心中如何的愧疚后悔,这件事情都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挽回,那些已经去世的乡亲们,也不可能再次活过来。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听了江凌的话以后,徐浚亭心中也非常的抱歉,如果不是他那个时候去到那里,替怜儿求医,离开的时候给谭子瞻留下了一封推荐信,他后来也不会去找自己,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了。
可是那个时候谁也不会想到,谭子瞻的家乡会出现瘟疫,而瘟疫就算后来被控制住了,前期也肯定会死很多的人,毕竟研究对症的药物需要时间,而医术越好,所用的时间自然越短。
谭子瞻家乡的其他那些大夫,那医术自然是比不上谭子瞻的,那需要多长的时间可想而知。
就连之前父亲染了风寒,城中的大夫都治不好,也就能够想象得到这个时代,一些大夫的医术到底有多高了。
现在这种情况,除了心中抱歉,最多再去找谭子瞻安慰安慰他,更多的,确实没什么能做的了。
徐浚亭叹了口气,嘱咐江凌好好休息,随后就离开了。
这天晚上,徐浚亭特意让人准备了不少的下酒菜,并拿了好酒来跟谭子瞻喝酒。
“我今晚想喝酒,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徐浚亭抱着酒找上门,谭子瞻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中真难受,喝酒恰好能让他的心中好受一些。
把徐浚亭手中的食盒接过来:“不醉不归。”
酒菜摆好,两个人就开始对饮,看谭子瞻没有说自己事情的想法,徐浚亭挑了谭子瞻回乡以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说了说,包括他自己现在的想法。
“我觉得现在的这种日子非常的好,为什么要去朝堂之中跟那些大臣们斗来斗去呢?像这样闲云野鹤的有什么不好。”
“人各有志,或许有的人觉得朝堂中的那种生活更好,而有的人就同大人一样,觉得现在这种生活挺好的。”
“以前我也觉得待在巢中非常的好,直到这一次出来之后才发现,还是现在这样的生活更好,也更适合我。”
“有时候,不是自己想怎么生活就能怎么生活的,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
“你这话我赞同,特别是在朝中,真的身不由己。”
……
两个人边吃边聊,谭子瞻在半醉之间突然痛哭出声:“我错了,我不该在那个时候离开家乡的,我后来也应该随时关注家乡的情况的,否则我也不至于现在才知道家乡发生过瘟疫。”
“我明明是个大夫,明明有非常好的医术,却在家乡父老乡亲们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了,我对不起他们,我没有尽到孝道和责任,都是因为我,才会死那么多人的…”
谭子瞻把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他觉得都是因为自己那个时候离开造成的。
“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瘟疫这种事情,而且就算你当时在那里,从瘟疫发生到找到治疗的药,也需要时间,你不要把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了。”
徐浚亭安慰谭子瞻,他觉得有些事情,世事难料,这件事情并不是谭子瞻的错,不该如此的自责。
本以为,第二天,谭子瞻的情况会好一些,结果,第二天谭子瞻的状态跟前一天一样,始终不好,徐浚亭有些头疼,这种情况,真的挺麻烦的。
之后刚好赶上七夕节会,徐浚亭觉得,继续让谭子瞻待在家里不是个事儿,于是,不由分说的带他去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