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别动气,”报春还拳为爪,顺着高太后小腿的肌理揉捏,乖巧的说:“若是伤了心神,那徐浚亭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唉,”高太后扶着额头,只觉得后脑勺有些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泪花翻了出来,感叹了一句:“怎么哀家今日头疼得紧了还直犯困呢?”
报春招手唤来一个小宫女,结果她手里的茶,递给高太后,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高太后的身体素来都很好,只是不知为何,她近日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异样,平日里总是嗜睡头疼。
“太后娘娘,”报春有些不敢确定的说:“日前起风了,您又总爱在御花园里赏景儿,莫不是寒气入体,惹得您生了病气?适才有些嗜睡头疼,不若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你说的有理,你叫个人去太医院,把林太医给哀家宣来请脉。”高太后也有些疑心,加上她本就特别的谨慎,就让报春去找找来太医给自己检查了身体。
“是。”报春应声,回太后寝殿拿了手令,直奔太医院而去。
不多时,林太医跟着报春跪在高太后座下。
“老臣,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林太医放下医药箱,磕头跪拜,行大礼。
“林太医,近日哀家身子不爽利,总是嗜睡、头疼的,你给哀家看看。”高太后扶着额头,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
“微臣自当全力以赴,为太后娘娘排忧解愁。”林太医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块锦帕,蒙在高太后手腕上,手指微微弯曲,盖在锦帕上,给高太后请脉。
“如何?”高太后见林太医捋了捋胡子,一副慎重的模样,心下一动,便问道:“可是哀家身体有什么问题?”
“回禀太后娘娘,”林太医诊完脉,一边收起了锦帕,一边回答道:“太后娘娘的脉象平稳,显色红润,只是肝火有些旺盛导致了头疼,喝点温性的茶水,外面吃点瓜果养养就成了,不需要喝药。这中草药喝了,对太后娘娘的身体,无甚益处。”
“那,这嗜睡呢?”高太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
“回禀太后娘娘,”林太医直起身,毕恭毕敬地说道:“肝火过旺,脉走阴虚,自然而然会嗜睡。”
“如此便好了?”高太后看着自己红润的双手,有些不太确定。
“回禀太后娘娘,若是您还不放心,不若微臣开一张房子,捉一副清热泻火的药,您喝了自然会转好。”
“那算啦,”高太后一想到黑乎乎还苦得恶心人的药碗,不禁皱了皱眉头,一挥手让人把林太医送出去,说到:“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那药你还是看着来吧,只说说看能什么时候见好就行了。”
“回禀太后娘娘,按时服药,不出三日必然败火清热,界时便是大好了。”
高太后点了点头,示意报春送林太医离开。
“林太医,这边请。”报春引着林太医出了大门,而后转身又回了高太后身边。
“哀家总觉得不太对。”高太后若有所思,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串珠。
“太后娘娘,那等宫人抓了药回来,咱们喝还是不喝?”报春会意,一边问,一边扶着高太后起身,回了寝殿。
“自然是不喝,但着药渣子总得让人瞧见。”高太后心中怨毒,说话间也带了几分厉色。
“是,奴婢明白了。”报春点了点头,扶着高太后在床榻上坐下,帮着她褪去了鞋袜,让她躺下。
“哀家先眯一会儿,你去再去一趟太医院,”高太后吩咐道:“别走漏了风声。”
“是,”报春心知这是高太后对林太医不信任,想要找个心腹,看啦只好动用那个人了!报春放下床帐,低声回答道:“奴婢晓得了,太后娘娘放心。”
“去吧。”太后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高太后因为身体不适而宣召太医的事便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
“嗯,”皇帝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说太后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样?”
“回禀皇上,是的,据老臣所推断,太后娘娘身体康健,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林太医是从太医院宣召过来的,皇帝口谕来前,刚给高太后配好药。
“嗯,朕知道了,你小心照顾着,隔个两三日就去给太后请脉。”皇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有什么特别情况,也就不用来报告了。”
“是,微臣遵旨。”林太医磕头行礼,准备离开。
日子过得飞快,恍惚间也不觉得。
自高太后宣了太医院的林太医诊脉之后没有几日,高太后竟然在御花园观景的时候突然昏倒,而后就在那里昏睡不醒。
一时间多方势力纷纷冒头。
今日朝会后,皇帝留了徐浚亭在偏殿说话。
“哈哈哈,徐爱卿!”皇帝面露喜色,看着心情好得不行。
“微臣在。”徐浚亭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于高太后突然病倒心有疑虑,但也没深究,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不管这事是谁的手笔,可就帮了大忙了。”皇帝见徐浚亭皱着眉头,只当他有别的事要盘算,也没有深究。
“回皇上,微臣心有疑虑。”徐浚亭眼底透着担忧,而后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说道:“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
“哦?”皇帝皱了皱眉头,因为上次气象预测和西南赈灾一事,对徐浚亭的推算能力有些信服,不由得敛了笑容,对这事也重新考量,问道:“徐爱卿,可有什么说的?”
“回皇上,请给微臣一个机会。”徐浚亭目光灼灼地盯着皇帝手边的奏章,语气不咸不淡。
“好你个徐浚亭!”皇帝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边的奏章,一看是萧衍递上来批判自己施行新政的折子,气上心头,就向徐浚亭甩了过去,大喊到:“滚!给朕滚出去。”
“是。”徐浚亭连忙敛了笑意,装作狼狈的样子,退了出去。
出了议事殿,徐浚亭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向着太后的寝殿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