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夏到廖文克别墅那儿砸玻璃大骂哭闹,算是给她直奔司里街别墅的行为有了一个很好的注解,但这并非她的终极目的。
她想要的是甩掉酒井英夫。
因此她随后坐他车子,回了旭日理发店。
“三姨太,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余初夏推开车门:“看见路边那家理发店没有?那是我的店!不过现在正在装修,等以后正式开业了,皇军你过来理发我不收你钱!”
“哦哦,感谢三姨太……”
此时别墅管家正在店里指挥工人们夯实地面,外面传来停车声的时候,他误以为是廖文克派了人过来,所以到门口张望,结果一脸血的余初夏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
管家吓得声音都变形了:“三姨太你脸怎么了?”
“老板,您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三姨太谁打的您?您告诉我我他妈去跟他拼了!”
“什么狗东西敢打我们老板,还有没有王法?”
“……”
那些个工人们念着余初夏前两天给他们买那么好吃的包子的好,看见余初夏鼻青脸肿还一脸血的模样,情绪比管家还激动,纷纷撂下手里的活儿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
现场气氛极其热烈,而且混乱,余初夏的身影很快就被管家和工人们完全包围了。
“漂亮!”
余初夏要的就是这个乱,她要趁乱开溜!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之外挤不进去的酒井英夫忽然冲着天空叭的一声放了一枪。
清脆的枪声瞬间把现场所有嘈杂和混乱全都压了下去。
“廖秘书长和三姨太两口子吵架动了两下手而已,你们闲杂人等瞎激动什么?”
“谁敢拱火破坏廖秘书长和三姨太两口子的感情,死了死了的!”
余初夏没乱可趁,抿紧嘴唇深深看了酒井英夫一眼,安慰管家和工人们说她没事,让大家该忙点什么就忙点什么不用管她,随后去了后院的卧室。
“实在不行,我先把酒井英夫捅了吧!”
余初夏接了盆凉水洗了一把脸,脸上的血大约洗干净了九成,眼下这事怎么办却还是没什么头绪。
今天从廖文克那儿断断续续获取的情报非常重要,必须要尽快传出去,要不然可能会出大事,但甩不掉酒井英夫就没法传情报,所以捅了他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法子不是吗?
大不了等廖文克回来,我就说是酒井英夫想要非礼我,赌一赌廖文克那个狗汉奸愿不愿意为我撑腰……算了!不能对狗汉奸抱有任何希望!
姑奶奶先把人捅了,把情报传出去再说!
打定主意,余初夏抓起一把剪刀转身出了门。
结果重新回到店门口的时候,浑身一僵,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而对面的酒井英夫此刻直勾勾的看着她,两个眼珠子好像也快要瞪出来了。
原来他刚才当街开枪,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两个宪兵,第一时间跑过来查问情况。
酒井英夫一通嘚啵嘚,两个宪兵听了恍然大悟;两个宪兵证实这家理发店的确是廖秘书长三姨太开的,还随口提了句三姨太非常漂亮,酒井英夫听了难以置信。
因为他第一次见余初夏是今晚在司里街别墅门口,彼时光线昏暗没怎么看清,等他有机会看清的时候,余初夏已经一脸血了。
“酒井君,我们说真的呢!”
“如果她不是廖秘书长的三姨太,我们早就把她办了!”
“……”
两个宪兵正吐露着内心最深处的阴暗想法,酒井英夫就看见余初夏走了出来。
虽然鼻青脸肿迹象不减,但仔细辨别……果然是个大美人!
妈的,廖秘书长的心一定比石头还硬吧,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也舍得下手打?
“姑奶奶捅死一个鬼子都得靠运气,捅他们仨……我找死呢?”
余初夏气急之下冒出来的计划夭折,心里哇凉哇凉的。
酒井英夫飞快跟两个宪兵道了个别,快步冲到余初夏面前:“三姨太,您还要出去吗?”
余初夏深吸一口气:“我……我想去买点吃的。”
“您想去哪儿买,我开车送您!”
“不用,我就去胡同北头的院前大街,拢共没两步路,走过去就行。”
“那我陪您去吧!”
被陪是预料之中的事,余初夏已经不抱酒井英夫会对她放松警惕的希望了。
所以她想的是到了院前大街就好了。
院前大街是济南内城最重要最繁华最为人潮汹涌的一条街!
只要到了那条街上,一头扎进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应该有的是机会脱身!
然而几分钟之后,余初夏站在院前大街的路边,干咽了一口唾沫:“酒井太君,现在……几点了?”
酒井英夫抬起手腕看看表:“晚上八点四十八分。”
余初夏痛苦扶额:“八点四十八分……”
难怪街上空荡荡的,八丈远的范围内都看不见一个行人,现在这个点谁还不回家歇着呀?
“麻烦了!这可怎么办?”
想在院前大街上找机会脱身显然也是没可能了,但再不脱身再不把情报传出去万一误了大事怎么办?
司里街李爷爷的烟纸店一定是去不成了……
蘑菇哥知道我这两天不在家来这边转的少,想在街上遇见他跟撞天运似得一点谱儿都没有……
“只剩最后一个法子了!”
余初夏暗中咬咬牙,忽然拦住一个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小贩,问他买了一个糖葫芦,还问酒井英夫要不要吃,酒井英夫说他蛀牙不敢吃。
于是余初夏自己吃,吃了两颗之后就蹲在街上哭,扁着嘴巴掉着眼泪说廖文克以往特别疼她,知道她爱吃糖葫芦能给她买一车回去吃,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动手打她,好委屈……
酒井英夫一边看着,心说廖秘书长真是暴殄天物,如果是我拥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我一定好好宠着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猛不丁的看到余初夏忽然挺身而起,一颗心差点没从喉咙口跳出来:“三姨太你去哪儿?”
余初夏指指旁边电话亭:“我打个电话。”
“这样啊……”
酒井英夫上前帮她拉开电话亭的门:“我帮您看门,您打吧!”
你是帮我看门,还是防着我关门看住我?
余初夏假装没看透他的用意,还给他道了个谢,接着走进电话亭,抓起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喊了一声姐之后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