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车,送我去廖桑别墅!”
“?”
酒井英夫听清了渡边度的命令之后愣了一下:“需要指派机关行动队跟着,还是额外提调一支整编小队随行?”
渡边度看他一眼:“让行动队跟着做什么?”
酒井英夫挠头:“廖桑现在应该已经出门了,咱们去他别墅不是准备搜查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把柄拿他一把吗?”
“呃……”
渡边度送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你怎么知道他出门了?”
酒井英夫不敢还给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但心里真的很想还:“机关长您忘了,您不是吩咐包下凯旋大酒店,给廖桑举办欢送酒会吗?这个时间的话,廖桑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呀!”
“纳尼?”
渡边度眼珠子差点没直接瞪出来,瞬间汗流浃背。
他想起来了,酒井英夫说的没错,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情况跟上午给廖文克辞呈签字时候的情况大为不同,我他妈现在不但不能欢送廖文克,还得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留下!
“酒井君,现在取消酒会是不是来不及了?”
“应该是来不及了,凯旋大酒店那边下午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准备妥当,酒会的横幅都挂上去了。”
“纳尼?还有横幅?上面写了什么内容?”
“我想想……‘廖文克先生光荣去职欢送酒会’。”
“酒井君,我让你害死了!”
“?”
酒井英夫委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遵照机关长您的命令和要求来的呀,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您这么冤枉我,我太伤心了……
“酒井君!”
“机关长?”
“立刻通知凯旋大酒店,立刻更换横幅!最起码要赶在廖桑赶到之前,把什么去职啊什么欢送啊这样的字眼全都给我撕下来!”
“哈伊!”
廖文克的确已经出门了。
此时他的座驾已经距离凯旋大酒店不算远。
余初夏知道今天被带去参加的是特务机关给廖文克举办的欢送酒会,心情有点不爽,坐在车子后排车座上看着小脸有点蔫。
“狗……廖文克!”
她记着常震曾经给廖文克私下告状,嫌弃她在廖文克面前太放肆,所以在观后镜里跟常震对视一眼之后,果断换了个称呼。
廖文克痛苦扶额:“余初夏,要不你他妈还是叫我狗汉奸吧?”
“?”
“什么意思?”
“你叫狗汉奸,可以解释为你叫了一批人;你他妈叫狗廖文克,约等于骂我是狗啊!”
“噗——”
余初夏笑喷:“就叫!就叫!狗廖文克!狗廖文克!”
廖文克望着她眯起双眼:“你脸上的伤彻底好了是吧?”
“……”
余初夏伸伸舌头,果断闭嘴。
过了一小会儿,才再次开口:“喂,你当真铁了心要辞职啊?”
“欢送酒会一会儿就开始,你说我是不是铁了心?……咦?”
说话间,座驾已经开到凯旋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廖文克在车上注意到,酒店大门口立着俩长梯子,梯子上各坐了一个小年轻,刚刚从门口悬挂的横幅上撤下来几个字,致使原来完整的一行字变了样子。
【廖文克先生光荣□□□□酒会】
廖文克下车在门口站住,不禁挑眉:“廖文克先生光荣酒会?妈的,我什么时候光荣了?咒我呢?”
酒店撤掉横幅上的字不是什么大动作,但把“去职”“欢送”这样的关键字眼撤下来就有点太扎眼了。
所以酒店门口早早聚了二三十号省市两级公署的职员,围观且指指点点还窃窃私语。
如今看到横幅上的正主现身,大家不约而同的住了嘴。
因为傻子都看得出来,横幅上的四个字被撤掉,肯定不是凯旋大酒店自己的主意,一定是有特务机关最新的指示藏在背后。
这也就意味着,今日酒会的性质一定不再是为了廖文克去职而欢送。
所以大家的嘴就不知道该怎么歪了。
要知道大家都是谱着欢送廖文克而来的,所以大家原本都准备了一套感谢秘书长往日提携、期待秘书长来日再创辉煌的词挂在嘴边上,等着见了廖文克往外说。
毕竟廖文克去的是省公署顾问委员会秘书长的职,以他资历未必此一去就是永远,万一哪天人家又杀回来了呢,现在说点好听的留个好印象日后才好相见。
但现在麻烦了,廖文克到底是去是留还是怎么的,大家都搞不懂了。
因此原来准备好的词全都不适合往外说了,那么……我他妈平时见了廖文克这样的大人物,都是怎么打招呼来着?
酒店门口诡异的宁静之中,省公署省座马亮从酒店大厅哒哒哒的跑了出来。
“干那个廖秘书长,大老远从窗户里看着像是您的车,没想到还真是!”
“您说您这事闹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怎么能突然就递交了辞呈……”
他跑到廖文克面前,张嘴就想说廖文克辞职的事。
本就在门口的省公署财政厅厅座唐杨笃悄悄伸手扯了一把他的袖子。
他嫌弃的甩开唐杨笃的手,目光始终停在廖文克身上:“廖秘书长您这到底什么情况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就不能跟机关长好好商量商量,一定要辞职……”
唐杨笃又来拉他。
马亮嫌弃的打开唐杨笃的手,继续唉声叹气:“不过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廖秘书长您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我祝愿您日后前途似锦,鹏程……我跟廖秘书长说话呢,你他妈一个劲的拉我干什么?”
原来他即将说到精心准备的祝福语了,可唐杨笃的拉扯小手又伸了过来,气得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怼脸咆哮。
唐杨笃擦擦脸上的唾沫星子,指了指头顶上的横幅。
马亮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浑身一僵。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特务机关的车子风驰电掣而来。
车上跳下来一个渡边度,大步流星的走到廖文克面前:“廖桑方便吗?能不能单独聊两句?”
“单独聊?好啊!”
“请!”
“机关长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酒店。
自始至终,都没听到廖文克一句回话的马亮心里百感交集,怒气冲冲的瞪了唐杨笃一眼:“事情有变,你怎么不拉我呢?”
唐杨笃快哭了:“省座,我还没拉您呢?我再拉就把您袖子拉下来了!”
马亮跺跺脚,抬头望向还骑在梯子上的酒店工作人员:“横幅撤了四个字还是三个字?有没有交代你们往上替换什么内容?”
“后面俩字定了,是‘庆祝’,前面的暂时给了三个备选方案,不过还没最终确定。”
“哪三个备选方案?”
“履新、立功、康复。”
“……”
履新是升职,立功是有奖,最后面的康复虽然没前面俩提劲儿,但也是好词。
特务机关什么时候曾经为某人康复举办过这么盛大的庆祝酒会?
荣誉,妥妥的荣誉!
马亮再想刚才自己那番愚蠢的嘚啵嘚,不禁欲哭无泪:“三妈,干爹到底什么情况?他不是辞职了吗?不辞了?”
“谁是你三妈?我是你们廖秘书长的三儿!你连干爹都不喊了,我可不敢应你这声‘三妈’。”
余初夏啐他一口,心说廖文克这个狗汉奸真他妈能忍,到这份上了都没给姑奶奶漏半点口风……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