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童试放榜日。
这一周时间内,礼部官员吵吵闹闹的又过了一周,才最终决出了甲乙两榜。
而这榜单上的名字和一周前初排的名次,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此刻贡院外聚集了一大堆人。
有童考考生,有富家员外,还有不少凑热闹的地痞混混。
童试放榜,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至少他比不上会试和殿试放榜那样让人兴奋。
但在普通百姓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那些员外便是守在这里等待榜下捉婿的。
自家女儿能嫁个秀才,那也真是不错了!
商人之家能沾染一丝文气,便很好。
只是愿意娶个商家女的秀才还是少数,如果不是真混不下去必不会如此。
而流氓混混就纯粹是来看热闹的了。
他们有时候靠的就是接收各种信息存活,遇到有感兴趣的人,想知道这一届秀才案首是谁,他们就可以赚点小钱了。
程朱一脉的学子如今也聚在这里,等待揭榜。
徐钦等人也等在这里等待揭榜。
徐钦在贡院外的茶摊上,围坐一团。
“文塘不来,我们就来替他看看,要是中了,咱们就去东来楼给他摆一桌,庆贺!”
徐钦举着茶杯,笑着说道。
“那要是没中呢?”朱勇问道。
“没中……那就你摆一桌!请文塘开心开心。”
徐钦瞪着朱勇,觉得他乱说话。
他们的兄弟,怎么可能不中?
朱勇脑子缺根筋,乐呵呵的点头:“行啊,就去东来楼,我摆一桌,那里的菜是真好吃。”
众人看着朱勇,无奈的摇摇头。
而茶摊的另一张桌子上,程朱一脉学子有些畏惧的瞄向徐钦等人。
对这伙人他们有阴影,毕竟被揍过。
“还在说什么苏文塘?见识真低,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次考题是我程朱一脉最拿手的吗?”
“他们居然还敢说苏文塘能中榜?可笑。”
“不说了,诸位兄台,我已经在大风赌场压了马兄为此次甲榜第一,小压银钱三百两,两倍赔率,看来这次是要翻翻了!”
“诶!怎么压的如此之小,我再加五百两!速去大风赌场押上。”
“我也压个一百两。”
马良才看到大家都如此积极,笑着说道。
“诸位还是不要压了,这天下奇人如浩瀚星空,我马良才也只是小有才能,说不定还上不了这榜一,考个第二,第三也是有可能的。”
“诶!马兄此言差矣,我坚信马兄定是第一!”
“对!必定第一!”
“不说了,压上我全部身家!”
马良才听到这话,心中甜如蜜糖。
他自然也是坚信自己这次定然是甲榜第一的。
徐钦等人自然也是看到了程朱一脉的学子,但他们也没故意找茬。
别人是来看榜的,他们也是来看榜的,只要不是跳出来说自己兄弟坏话,那便相安无事。
“那群人在说什么,很高兴啊?”
徐钦有些不理解程朱一脉的人怎么那么高兴,就好像他们已经中榜了一样。
而且中的还是甲榜。
“谁知道呢,可能在发癫吧?”朱勇喝了口茶水,吐出茶沫子,直感口中发苦。
“这茶也太难喝了,和文塘那的比不了啊。”
徐钦翻了个白眼,说道:“文塘那的茶水一壶五十两,你觉得这种价钱的茶水是路边两文一壶的茶水能比的?”
朱勇听后咧嘴一笑:“这到也是,不过文塘那卖的也太贵了。”
“要是不贵的话,文塘这茶楼可能就真的要开满应天府了。”
徐钦尝过不少茶水,但只有苏文塘那的最好喝。
但他也不上来究竟好喝在那,反正就挺上头的,真要是降价了,那应天府内的茶楼就没有能打的了。
“要放榜了,要放榜了!”
有眼尖的人看向有人向贡院前走来了,手中还拿着两张黄色榜单。
放榜之人是礼部官员,这人在锦衣卫的护卫下,开始张贴童试甲榜。
甲榜用一层布给遮住了,外人看不到。
一张榜单张贴上去后,又贴了另一张。
两张榜单贴上去后,众人便万分期待揭开榜单了。
很快,没过多久,榜单便要被揭开了。
“马兄,提前恭喜!”
“对啊,恭喜马兄了!揭榜后定是甲榜第一!”
会试考中第一名有了响亮的称号——会元。
而童试第一也有个好听的名称——案首!
凡是中了案首之人,将来无不是飞黄腾达,提前被达官贵人看中。
若是能连中两元,接连中了案首、会元则更不得了。
在礼部那里是会被登记在册的,表示此人潜力巨大。
而要是连续童试,会试,殿试都得第一。
那从古至今是都没几人。
这人不止是在礼部哪得到标记,甚至连皇上都会被惊动。
甚至有可能直接进入六部中工作,而不必在翰林院苦苦的熬上两三年。
马良才也很是期待。
他两眼发着光,眼睛不眨的盯着揭榜官员的手。
这次案首定是他马良才的!
贡院前。
礼部官员大喊一声,双手拉着盖在榜单上的绸布,猛的一掀。
“放童试甲榜!”
嘹亮的声音传遍了贡院周围。
所有人的眼睛都开始盯着榜单。
马良才,徐钦等人双手握紧。
苏文远更是紧张,双手不停抖动。
苏家可就他这一个秀才,若是能再出一个,那就真是光耀门楣了!
“这么大个事,文塘都不亲自来看一下,真是。”
苏文远暗暗的抱怨表弟,但一想到苏文塘最近可比他厉害多了,顿时也没了抱怨。
没办法,他表弟从小就这种懒散性子,他能咋办呢?
甲榜一揭开,众人的眼神便聚焦在了第一名。
而这第一名却很出乎众人预料,也很出乎程朱一脉的预料。
“苏文塘!”
“第一名是苏文塘,苏文塘是谁?诸位谁认识?”
“没怎么听说过,不过有点耳熟。”
“好像是前些天写出石灰吟的那个人吧?”
“好像还真是。”
“那首已亥杂诗也是他写的!”
“那这人有才啊!得个案首到不奇怪。”
有听过苏文塘的开始介绍起来,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表示这苏文塘得第一,到是真不奇怪。
可围观群众是不奇怪了,但马良才是肺都要气炸了。
“怎么是苏文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