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馏是制作白酒最重要的一步,原先在酿造黄酒之时,额外得到了白酒残留,其实也是蒸馏而来。
只是那种偶然得到的白酒,相当粗糙,入口极其苦涩,并未做到分流处理。
而苏文塘让人打造好了蒸馏锅,冷凝器,这些东西已经足够酿造出高烈度的白酒了。
白酒也被称为烧酒,就是因为有一个烧制的过程。
烧制的酒精化为蒸汽,遇到冷凝器就迅速冷却下来,再经过几根蒸馏管进入容器内进行下一步的凝结变化。
这就是制作高纯度白酒是具体过程。
苏文塘对小五说道:“多叫几个人过来。”
小五正盯着面前这个大铁锅发愣,还有些没发应过来:“啊,多叫几个人?”
酿酒要这么多人吗?
他和掌柜两个人就足以啊。
苏文塘叫其他伙计过来是干嘛的?
是让人过来拉风箱的。
烧煤,拉风箱,酿酒!
小五虽然家中是酿酒的,而这个时期大部分酿酒坊依旧是采用发酵酿酒,因此并不知道白酒和蒸馏,自然是没反应过来。
很快,店内的伙计被叫到后院。
苏文塘指着预制的风箱说道:“拉风箱,保持温度,轮流拉。”
蒸馏最重要的就是制造温度差,因此必须保持蒸馏的温度。
茶楼内的伙计被叫来还有些不明所以,询问小五道:“这是要做饭还是打铁?”
小五回应:“酿酒。”
“酿酒?”
伙计们看着眼前的大风箱和开始燃烧的锅炉,感到迷幻。
酿酒要用大火烧的吗?
但不管伙计们怎么去想,能够在温暖的后院里呆着,也绝对比去茶楼干活要好。
茶楼内冷的不像话,也没几个客人了。
来这拉风箱就拉吧。
这个年代还没有在无烟煤和蜂窝煤的概念,因此室内只能用木炭取暖。
但木炭可比煤炭贵的多了。
这天刚刚一冷,苏文塘还没反应过来要买木炭,因此茶楼内客人就减少了很多。
苏文塘已经叫人去买木炭了,但这生意恐怕是得到下午才能恢复了。
这样也好,就当是给伙计们放半天冬假了。
大风箱呼呼的拉了起来,后院门窗全部开着,冷风和热浪交替,所有人都不自觉的靠着大炉子近一些。
文塘茶楼后院在应天府内升起了一股袅袅炊烟,融入了寒冷的空气中,到显得挺有烟火气。
铁制酒缸在温度的作用下,烧的通红,里面的酒曲也开始挥发出来。
不一会,一股浓郁的想香气就飘散开来。
酒香!
浓郁的酒香味从文塘茶楼后院一直传到了整个里仁街面上。
里仁街上来往的人群纷纷竖起鼻子来。
“好香啊,这是哪里来的香味?”
“这是酒香吧,怎会如此之香?”
“这是哪里传来的香味?真是勾人馋虫!”
被香味吸引的行人,顺着味就来到了文塘茶楼前。
而这刚刚走到里仁街的朱棣父子同样是被这味给吸引来了。
“老大,这味正!是白酒味!”
朱棣闻到这味道,顿时双眼瞪大,面色欣喜。
他曾经喝过的白酒就是这味道,但香味没这么足,也传不到这么远。
“这味道真香啊!”
酒香不怕巷子深,如今可还没这句俗语,但现在被酒香引来的人群却初步领会的这句话的含义。
“这不会就是文塘那小崽子弄出来的吧?”
朱棣顿时加快了脚步,把他儿子朱高炽甩的远远的。
朱高炽在初冬天,跟着他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要了半条命了。
“爹,慢点,我……我跑不……跑不动了。”
朱高炽一边捂着左胸口,一边哧哧喘气。
朱棣回头不满的看了眼朱高炽。
“若是早年你多听听我的,多出来练练弓马,如今哪会身子骨这么弱。”
朱高炽边跑是边不敢说话了。
他爹对他最不满的就是这病弱的身子骨。
可朱高炽自己也没办法,早年他确实不喜弓马,只爱读书。
到如今身体成了现在这样,已经难以逆转,不可能再和年轻人一样从头开始锻炼了。
真要开始锻炼,那是真要了他的命哦。
朱棣摇摇头,也不知要怎么说。
老大这身体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如果真有人能帮老大调理好身体,他定然不会小气,会大赏特赏!
毕竟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朱棣可不想自己还没离开人间,自己的大儿子就先自己一步走了。
那对大明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甚至可能让自己的二儿子,三儿子直接起兵造反。
毕竟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二儿子,三儿子是什么德行。
那是两头狼!
朱棣叹了口气,主动放慢了脚步,等着朱高炽。
朱高炽深切的感到自从老爷子认下苏文塘这个干孙子后,对待他们这些人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慢点就慢点吧,小时候你们几个小崽子哪个不是慢慢长大的。”
朱棣背着手,走在前面,摸着已经带有白丝的头发,感慨着说道。
朱高炽一听这话,眼泪都差点没忍住就要留了下来。
这还是朱棣第一次在他面前说他们哥几个小时候的事。
爹他到底还是记得的。
朱高炽看着朱棣的背影,似乎也感到老爷子是真有些老了。
不过也变得多了些温情人味。
“咱们朱家定会把这大明好好的传下去,儿子也一定会做个好皇帝的。”
朱高炽也忍不住的流露了心里话。
朱棣轻轻一笑,到是没嘲讽,因为这话如果放以前,他肯定是要讽刺两句的。
因为老大的性子太软,不说两句狠话刺激刺激他,不知道人心险恶。
但现在朱棣似乎不想这样了,只是笑着点点头。
“那就调养调养好身体,大明的皇帝,身子骨能这么弱?”
朱高炽眼眶一热,重重点头:“是,儿臣一定调养好身子!”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文塘茶楼。
而那飘散中空中的酒香味顿时更浓了。
香的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还真是文塘这小崽子酿的酒!好啊!”
朱棣迈开腿就跑进了茶楼内,速度快的好像二十来岁的小年轻。
茶楼外,只剩朱高炽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要跟着他爹。
“爹,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