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酒接完了，剩下的白酒也就慢慢的要出来了。
蒸馏的白酒度数由前到后，酒精度数将越来越低。
高的大概七十来度，低的也有四十多度。
这度数已经远超酿造酒了。
即便是百年女儿红，陈年花雕酒也绝对没有这度数高。
苏文塘重新拿了个酒缸开始装酒，随着蒸馏管内不断涌出泛青色的白酒，酿酒室内又开始充斥着酒香味。
用高粱制成的白酒有股浓郁的酱香味。
这是由酿酒原料本身经过发酵蒸煮产生的。
而这种酒香也是最为人所熟知的酒香味。
后世最为人所熟知的飞天茅台就是酱香型的。
只是苏文塘也是初步酿造，真要和后世工业体系下酿酒工厂造出来的酒比。
这还真比不了。
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足够震撼了。
酒香一飘，朱棣的眼珠子直接快要瞪出了眼眶，口水是真的要流下来。
他打了一辈子仗，喝了一辈子酒，什么扬州百年女儿红，山中的猴儿酒，北方草原的马奶酒，他都喝过。
但这苏文塘这小崽子酿的酒，只是出了个味，就已经让他欲罢不能了。
“仙酿啊！”
真不是朱棣见识少，而是苏文塘这酒太超前了一些。
至少还得再过几十年才会有酿酒坊慢慢采用蒸馏法酿造白酒，而且还是自己一步一步琢磨着发酵酒曲、保持温度、冷凝工艺。
现在苏文塘直接一步到位，什么步骤全都记载脑子里了。
这是在用后世的工业酿酒体系吊打大明朝所有的酿酒作坊。
“能不能喝？我看已经差不多了吧？给四爷爷来一勺！”
朱棣迫不及待了。
苏文塘哭笑不得了，这老爷子还真是没点耐心。
“四爷爷，这酒还是得等一会，现在太烈，喝了烧喉咙，您老受不了啊。”
听到这话，朱棣顿时吹胡子瞪眼起来。
“什么意思？你觉得四爷爷年纪大了是吧？我前年还在北方草原斩了五个鞑子！”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朱棣也越来越忌讳别人说他的年迈苍老，不中用了。
宫里的太监，朝中的大臣都捧着他，变着法子夸朱棣老当益壮！
前些天各地还选了一批秀女要入宫，朱棣也没拒绝。
朱高炽听到苏文塘这样说话，也是心脏扑通乱跳，生怕老爷子真生气了。
“这酒您还真不能喝，您一喝，我真怕明天就见不到您老咯。”
苏文塘根本没惯着朱棣。
这么大年纪了，之前又没喝过高烈度的烧酒，现在一下子就喝个七十度的，这真的相当危险。
朱高炽听到苏文塘再次怼了朱棣，顿时是心脏骤停，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我的小祖宗诶！你这么说话是要被杀头的！
但朱棣反而没有想象中那么暴怒，而是多看了苏文塘两眼。
刚才苏文塘和他说话的神态模样，简直和大哥朱标完美重合了。
这爷孙两似乎成了一个人。
他大哥还在世的时候就是这样训他的。
而且到苏文塘言语之间也满是关心，这孩子是真心对他关切。
倔强了一辈子的永乐大帝顿时就柔了下来，刚硬的眉头也是垂落了。
“你小子啊，全天下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换了别人早被我……”
朱棣说到一半，就没说了，说太多他真怕暴露了身份。
“您是内阁大学士，天底下自然是没多少人敢忤逆您的意思，可是不管官做的多大，事做的多好，人总还是人，老了就是老了，当然要以身体为重，好好修养，这酒太烈了，您喝不了。”
苏文塘对朱棣说道。
朱棣是听出来了，苏文塘是真把他当成四爷爷了。
这言语之中的关心已经无需再说。
朱棣心中顿时一股暖流划过，使劲拍了拍苏文塘的肩膀。
“你这小崽子嘴上是真不留情啊。”
朱高炽看着老爷子这模样，顿时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心中也是更加奇怪了。
怎么这干孙子可以能说的动自己爹，自己和瞻基，这老爷子就半点不听呢？
“大侄子，那这酒什么时候才能喝的上？”
朱高炽用酒来转移话题。
苏文塘想了想，看着快要装满的新酒缸，估摸了一下。
“还得一个时辰吧，那时候出的酒勉强就能喝了。”
一个时辰后的酒，度数大概只有三十四度，接近收尾。
这个度数朱棣勉强能承受的了。
至于还想喝再烈点的酒？那苏文塘是绝不可能给的。
废话，喝坏了老爷子，那怎么办？
苏文塘对这有意思的老头，心里也是真有了爷孙之情。
在大明能多一个四爷爷也挺好的。
至少显得不那么孤独。
“还要一个时辰？！”朱棣吹胡子瞪眼，有些不愿意干了。
“爹，才一个时辰，等就等吧。”
朱高炽拉着朱棣，劝着道。
朱棣不高兴，但看着苏文塘那一脸的不可通融的样子，顿时也没了办法。
“等！我等行了吧，你个小崽子是真的把你四爷给制住了。”
朱棣别的爱好没有，就爱酒，年轻的时候自然也是爱美人，可现在不是年纪越来越大了嘛。
有那心没那力。
前些日子朝鲜选上来的妃子，他就没下去手。
现在苏文塘手中握着美酒这种大杀器，朱棣是真没辙，只能慢慢等。
朱棣父子退回了茶楼去喝茶，而这时茶楼外却是传来了吵闹之声。
“文塘，好消息！你中了！还是甲榜案首！”
徐钦等人冲进茶楼内，立刻大喊。
但到了茶楼内却不见苏文塘的身影，反而是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很是醉人。
“这味道好闻啊！”
徐钦等人惊喜：“这是酒味啊？”
众人一齐点头：“真是酒味！”
身为纨绔，成天泡在酒楼、花船里，酒水味一闻就闻出来了。
“这是之前文塘说的那个酒吧？”
朱勇双眼放光，就差要冲进后院，揭开酒缸猛炫了。
他嗜酒如命，自比古之猛将，喝大酒，战强敌，豪爽肆意。
“走走走！去后院，喝酒！”
徐钦等人迫不及待的冲向了后院。
但他们还没掀开后院帘子，二楼内的朱棣就冷哼一声。
“小兔崽子们，你皇爷爷我都喝不到，你们还想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