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应天府内。
苏文塘是一路溜达着去往茶楼的。
“卖包子诶!新鲜出炉的大包子,好吃多肉!”
“煎饺,韭菜猪肉馅的!好吃!”
“来一碗早茶,清肺润喉!”
街道上人来人往,烟火气十足,而这一次走在大街上,不少人开始对苏文塘侧目了。
“那好像是苏家的秀才!”
“什么秀才啊,那叫案首!秀才里的这个!”那人翘起大拇指,冲着同伴一比划。
“啧,这没想拿到苏家这小子这么出息了。”
“我早看出苏家小子不一般了!能天天在街上溜达的人,那都是有些真本事的!”
苏文塘听到众人议论自己也只是一笑。
之前自己成天溜达,这街面上的人都说自己是街溜子,现在自己一中秀才了,他们就说自己是有真本事。
还真是上下两张嘴,怎么说都对。
好的,癞的都让他们去说了。
不过苏文塘也不在意这些。
前世什么没听过,什么没见过啊,和泼妇骂过街,和瞎子打过假,被人碰过瓷。
小事,都是小事。
众人看到苏文塘如此的淡然,顿时有是发出了赞叹之声。
“如此淡定,真的人中龙凤哦!”
溜溜达达的,苏文塘也是慢慢的就到了茶楼前。
今天茶楼内还不到中午,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苏文塘走进去一看,还是昨天那些被酒香味吸引来的酒客们。
一个个带着皮毛大帽,穿着厚厚的冬衫,一边喝着名贵的茶水,一边盯着后院的帘子。
望眼欲穿!
旁边几座客人看着他们的怪异模样,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文塘眼看这这些酒客们把目光对准了自己,立刻笑了笑,拱拱手,但也没说买不买酒。
虽说今天也确实准备开卖了,但没必要现在直说。
等伙计们把酒搬出来直接卖就完了。
苏文塘进入后院,找到了小五,对他说道。
“把酒水搬到茶楼,卖酒。”
小五点头:“好啊好啊。”
如果说有谁最期待这一批酒水卖出来,那一定是他。
因为掌柜的和他承诺过,若是酒水卖的好,将来开一家酒坊就由他来当掌柜!
这不喜从天降!
升职加薪。
而且从昨日朱棣等人喝完后的发应来看,这酒水根本不愁卖!
“那掌柜这酒定价多少?”
“……先定个百两一坛。”
一百两银子一坛酒,这是真正的天价!
明清时期,一户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区区三十几两银子。
而一百两一坛酒,即便是王公贵族也定会感觉太贵了。
而且会绝对定这酒价的人脑子有泡。
一百两一坛酒?
百年花雕都没这么贵过!
百年的花雕,在东来楼售卖,也不过是五十两银子一坛,而且还会赠送两小坛的十年女儿红。
而苏文塘这里可什么也不送。
“掌柜的,这是不是太贵了?真的有人会买吗?”小五很是担心。
苏文塘神秘一笑:“如果不定这个价,估计都没人买。”
物以稀为贵,有时候反过来也是同样的道理。
价高便表示极度珍贵。
虽然价格高昂,但在大财主的眼里,能花钱买到一坛子绝世美酒,绝对值!
甚至他还会主动和亲朋好友推销。
小五愣愣的看着苏文塘,有些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也没多说什么。
懵懵懂懂的就吩咐店内的伙计们把酒水搬到茶楼,开始售卖去了。
而苏文塘吩咐完后,就没再管了,直接上了茶楼书房,想要试一试吴道子的真传画技。
看看是不是真有画人如仙,画骨透肉,画虎显神的奇妙。
书房内。
苏文塘找了张宣纸,铺开,用心在脑海中勾勒画面,顿时手中毛笔开始微微抖动。
他能预感的到,只要这一落笔,便能成千古名画。
但是画点什么好呢?
苏文塘一时之间还没想好。
画美人?画花草?还是画山水?
似乎都行,也都能画。
苏文塘忽然想到之前朱棣和他说过,自己大哥送的一幅画不小心遗失了。
好像是一副猛虎护子图?
苏文塘记得就是这个。
既是一件很有纪念意义的画,那今日给四爷爷再画一副,或者也能让他睹物思人,少一些挂念伤感。
人一旦年纪大了,便总喜欢盯着一些东西去回忆。
回忆的越多,越走不出来。
这对身子骨也不太好。
人活着无非也就是精气神三个字,这三点以为年华,因为思念慢慢的消减了。
这人也就萎靡了。
苏文塘想了想,就画这个了!
在脑海内勾勒好画面内容后,直接便一笔落下!
笔走如飞龙,一笔一勾勒,停顿转折,描涂细勾,简直如有神助!
真传!
画圣吴道子的真传。
画圣去世后,这世上便没几人能说自己得了丹青一道的真传了。
后世虽然也有名家,有传世画作,但已不同于吴道子这一脉。
是其他流派。
虽各有千秋,各有优劣,也都很是传神,显意。
但却到底和被称为画圣的吴道子有差别。
这一差别可能便是体现在吴道子这个人的身上。
不问苍天问鬼神!
以我手中笔,画出鬼神真仙!
就如滴仙人李白,敢问天上仙,可曾跌落人世间?
两者一位画圣,一为诗仙,心中的那股傲气,狂气,失意之气灌注到了诗文当中。
才成了画圣,诗仙。
这也才是吴道子真传的核心。
苏文塘感受到了吴道子心中的精气神,顿时如有神助,画起画来一气呵成。
无尽的气魄都喷喷撒在了画中。
很快一副猛虎护子图,就已经完成了大半。
寻常画师要画一幅画,十天半个月总是要的,但如今苏文塘画一幅画,一个时辰,甚至是半个时辰就已经足够了。
以为他不需要细细雕琢,不需要苦思冥想。
一切在他动笔前就全部刻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画起画来呵成一气!
而就在苏文塘在书房画画时,两道趾高气昂的身影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两人直挺挺的走进了茶楼。
两人环顾了茶楼一圈,正准备大声吼着让掌柜的出来,但一想到他们是来争取苏文塘的,而不是来显威风的,顿时就停下了嘴,换了种语气对一边招待客人的伙计说道。
“小哥,我们要见你家掌柜,麻烦通报一下。”
“您二位是?”
“我们是他二伯和三伯,自家人!”
汉王瞪着眼睛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