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在前面探路,库铂和疫医继续扶着使徒在后面跟着,最后跟着骨先森。顾问绕了点路找到一个还算空旷的地方,随便找个断壁残垣坐了下来。
“还剩最后五天不到……世界就要因我而毁灭了。”使徒苦笑着说道。他忽然大喊道:“啊啊啊啊啊死线就要到了啊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顾问看得出来,使徒的活宝行为只是为了让自己活跃起来装出来的,所以他也配合地强笑了一下。疫医倒是发自内心地笑了,使徒尴尬地摸了摸头:“抱歉,说到底是我对这个事情太不在意了。”
顾问扶着自己的额头:“不用抱歉,是我默许这个状态保持的。而且现在道歉也没有必要,其实我在私下已经把最后的布局全部想好了,虽然这个变故是我没想到的,不过计划还是可以微调的。只不过……算了。我早已承认自己的失败了。”
“怎么了?”其他人都没听懂顾问这句话的意思。
“没啥。”顾问轻描淡写地掩饰了过去,但他的神情表现出来的完全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轻松。
使徒犹豫了一下说道:“对了,顾问……当时城市地表被摧毁的那一刻我不顾库铂的阻拦先去确认了一下我爸妈的安全……然后顺便也确认了一下你爸妈的情况。他们都还活着,我觉得……要不你等会有机会还是去找一下叔叔阿姨,把这个误会解开吧。”
“……”顾问沉默了两秒,淡淡地说道:“再说吧。毕竟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在最后的决战中活下来。”
“哈,一如既往的悲观呢。”使徒笑道。
“最后的这一战我们需要分头行动。在这之前我们就得分开,我会告诉你们几个地点,你们帮我去看一下那些地方的情况,然后用手机拍摄发给我,我好根据情况对布局进行修改。注意小心其他平行世界的我们的刺杀,【顾问】如此大的动静表明这是【他】最后的发力了,其他人的攻击会更加无所顾忌。”顾问用短信转发给了疫医、骨先森和库铂的手机,“使徒你的手机是在逃亡中毁坏了吧,那你带着疫医的手机吧。”
疫医惊慌地问道:“诶,那,那我呢?我可以和使徒一起走的!”
顾问说道:“疫医你有别的安排,不过你的行动无需向我汇报,你只要直接去做就行了。”
这个举动已经是打算将疫医悄声无息地推离这个事件,单纯的疫医并没发现什么不对,而另外三人只是默不作声地配合着顾问。
四人得到顾问的指示后分散开去,只剩下顾问一个人坐在废墟上。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身处一片由数据组成的世界。
“礼尚往来啊。”他淡淡说道。
“你回来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还要短。”【顾问】邪笑着坐在他面前,“想必你去的那个世界已经接近毁灭了吧。”
顾问沉默了一秒,然后露出了同样邪恶的笑容:“果然……咱俩在思维上是非常相像的。”
【顾问】笑道:“这次我只是让猎人使徒召唤了月神,毕竟我无法确认你回来的时间,所以不敢做过多的安排。现在,你我都可以无所顾忌地进行最后的布局了。”
“这就是你的用意吗……为了不让我去阻止你召唤神明来毁灭城市的秩序,给我俩制造一个合适的决斗场。”顾问说道。
“我期待你的计谋,我随时奉陪。”【顾问】微笑着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化作数据消失不见。
“顾问,顾问!”耳旁有声音响起,顾问睁开眼,库铂在旁边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抱歉,刚才睡了一会儿。”顾问坐起身,“其他人没回来吧?”
“没有。”库铂拿出手机,“你刚才发给我的短信内容是让我走出一段距离后再回来,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要交待我对吧?”
顾问看着库铂,忽然笑了:“库铂,其实我以前和你现在是一样的。”
库铂扶了下眼镜:“什么意思?你是指我们都比较擅长分析?”
顾问说道:“和你一样按照规章和课本的标准做人,和你一样较真从而被人排挤……和你一样会去羡慕和嫉妒别人。”
库铂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羡慕使徒的乐观和活泼,嫉妒我的思维速度和计谋,憎恨自己的平庸和无能……然而在最开始我们见面时,我羡慕你被老师看重的认真和冷静。”顾问说道,“但是我后来理解了,当你代入到别人的情景中,而不是只关注他得到的好处时,把他完完整整的人生摆到你面前,你会发现,每个人得到的优势和困难的量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形势不同罢了。所以我不会再羡慕任何人,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如此的独一无二,却又如此雷同。”
“……”库铂沉默不语。
“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一点忠告,你活的太累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报。但其实你换个方向,其实你已经得到很多。”
库铂毫无冷静地打断道:“你的语气仿佛在说遗言。”
“对,我骗了所有人说最后的计划还有生还的可能。”顾问语出惊人,“然而在最后的布局中你必须在知情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所以,我必须告诉你真相。”
“……”库铂静静地听着顾问说完了计划的全部,听罢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他喃喃自语道,“没事,我可以帮你一起想。我们只需要想办法把【顾问】和其他人一起解决掉就好了。”
“来不及了,库铂。一个正直的人只适合当解谜的侦探,谋士的职位,只有足够阴险的人才能胜任。而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顾问微笑着说道。
废墟之上,使徒蹒跚地走着,他的瞳孔剧烈地震动着,仿佛经历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就在他之前去确认自己父母安全的时候,他就突然地昏倒在地。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失血过多,使徒的父母还一直想把使徒留下等到医护人员到来,最后是他醒来后说服父母才离开。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间有另一股意识从脑海中涌出,他还以为那是的意识,但等他昏迷时,看到自己的意识海中站着三个人。
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另一个,则是一个漆黑的人影。
使徒问道:“,我记得顾问跟我说过你不会以我的另一个人格的形式存在的。而且剩下那个是谁?【无名之兽】?”
神色严峻地说道:“按理来说确实不会存在这种情况,我应该会与你融合,而不是以人格的形式陷入你的意识海深处沉睡。”
“我发现真相后一直找机会想告诉你,不过直到刚才’第三个人’苏醒后我才有短暂的机会苏醒,将你拉入这里。这个真相可能会有些残酷,但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说罢伸手挥散了“无名之兽”眼前的黑雾,露出了另一张和使徒一模一样的面孔。
“无名之兽,就是外面那具身体最初的人格。而你,’使徒’,则是被他创造出的人格。所以我无法融入你的意识,所以你没有小学期间的所有记忆,所以你在变成无名之兽时会失去记忆,因为你小学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时好时坏发狂的疾病,那一开始就是使徒自己,也就是【无名之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