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先森睁开眼,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也才过去了四分钟。”
“好快啊。结果怎么样?”库铂询问道。
“成功了,可行。”顾问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这个方法能避开【顾问】的监视,得亏之前骨先森亲眼看到过过程,逆推一下只花了五个小时,之后给使徒做的时候也许能压缩到四个半小时。”
疫医好奇地问道:“你们去了哪?好玩吗?”
“挺好玩的,你就当理解为逛了个鬼屋吧。”顾问装模作样地抹着眼泪,“骨小姐也成功突破了自己的心魔获得了成长,敢于在鬼怪的包围下冲过来于拯救我于危急之中。”
疫医眼里闪着光:“哇!听上去好厉害!”
骨先森虚着眼睛:“得了吧,怕还是怕的,只是想到你这个家伙的应对方式短时间很难怕得起来罢了。话说身为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得当场给我跪下感恩戴德一下?”
“这不是大恩不言谢嘛,小弟下辈子再给您做牛做马。”
几人互相扯着皮,仿佛在谋划着什么见不得光的计划。使徒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捂住脸闭上眼睛,等缓过劲来后抬起头,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卧室。
卧室的门后,另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正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
顾问注意到了使徒的异常,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卧室后朝着空无一人的卧室随手打了个招呼就继续转头说着接下来的计划。
骨先森先是以为敌人有袭击过来,但看到空无一人的卧室和顾问异常的应对不禁又有点害怕起来:“那里……有什么人吗?”
顾问随口说道:“哦,没跟你说,使徒一直能看到一个和他自己一样的人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我之前和他测试过确认只是使徒脑内产生的幻觉。不过从你前面轮回的录像来看过去轮回的他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嗯……我猜大概是之前那个借力的紫色符纸吧,把原本分得很清楚的’无名之兽’和’使徒’人格逐渐融合在了一起。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
疫医虚着眼说道:“很早前就想这么问了,都说是幻觉了你为啥还往那打招呼啊……”
顾问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自己也能在唯心和特质增幅下看到自己的幻想产物,他也能顺着使徒的目光“看到”卧室门口的“使徒”。而且已经有医生和使徒的父母已经在尽力帮他治疗了,仅仅自己一个人自然但不刻意地承认幻想的存在也许不会让使徒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如果自己是错误的,那么仅仅自己一人应该不会加剧使徒病情的恶化;如果自己是正确的,那么也算尽力给自己的朋友一点安慰。
使徒觉得自己最近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
不只是“另一个自己”的频繁出现,还有越来越频繁的“既视感”。
在顾问存在消失的那个晚上,他第一次看见不是幻觉的{另一个自己}。也从那个晚上开始,他好几次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感受到了一种熟悉感,身体下意识地顺从了既视感所“预测的未来”,他在还不相信另一个{自己}不是幻觉的情况下条件反射地避开了对方的劈砍,甚至反手擒住对方持刀的手一脚踢了过去。
哪怕顾问在自己的视线之外那个{使徒}也对顾问的行为作出了反应,在明确那个{自己}并不是幻觉后,使徒才不得不正视“平行世界的自己”这个比幻觉更魔幻的事实。好在幻觉里的自己身上总蒙着一层薄薄的黑雾,不会和其他“自己”混淆,使徒好几次刚从生死一线中脱险,转头就看到笼罩在黑雾中的自己在远处默默地盯着自己。
强烈的【既视感】再一次淹没了自己。这种类似决战之前最后相聚扯皮谈计划的欢乐时光自己好像在之前也曾经历过,脑海里浮现出红色的血雾,巨大的白光……
为什么,既视感所感知到的’过去的未来’没感觉到胜利的喜悦呢?只有无尽的绝望。
使徒突然感觉自己身处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但没有一个人理睬自己。自己与世界仿佛隔了一层薄膜。
他感受到了强烈的窒息感。
为什么我感受到的未来是这样的?在连骨先森也不曾见证到的未来里,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