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今天小的巡逻……”
一名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年气喘吁吁地冲进了一家废弃工厂的地下室。
“慢点,吭哧什么。”坐在方桌最中央的人傲慢地抬起了额头。
可以说,眼前的这位“二爷”也真的算是位“爷”了,两鬓已经花白了,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差劲了。
他如今已经年近花甲,早就过了年轻旺盛之年。
不过,这些社会组织成员还是很讲义气的,从来不会因为老大年老体衰就想着取代他的位置。几乎和王国内的君主制度无异,在黑帮的老大去世以后,会传位给下面的几位当家的中的一位。
竟然也和王位的继承差不多。
“二爷,小的……小的……”也许是因为这个小伙子喘气喘的厉害,或者是因为激动的神情,竟迟迟没有说出话。
这小伙子是黑道侦察员中的一员。边疆各个黑帮也经常发生冲突乃至斗争,所以利用侦察兵侦查对方动向也是很有必要的。
只不过,这位二爷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大惊小怪。
他领导自己的帮派近二十年了,也和别的帮派交手过无数回,自己也曾经受伤过好几次,甚至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
不过,他们帮可算得上是边疆黑帮中的雄狮了,那些野鸡呀野兔啊根本不敢来动他们。
不过,有雄狮便有老虎,他们帮确实还面临着一个问题,那便是和他们实力相差无几的一个帮派。
不过,那个帮派曾经在他们这里吃过苦头,折过一名优秀战将,本来想为兄弟报仇,在两帮交战一半年后不知为何突然惊动了中原的圣安德鲁国王陛下,国王派兵来进攻。好在当时中原恩佐的事还没有平定,派来的兵不多,呆的时间也不长,只灭掉了一些崽子。不过算起来,也是十多年以前的事了吧……
也就是那以后,两个帮派就奇迹般地停止了斗争。毕竟中原国王突然派兵过来,确实太吓人了,他们可敌不过中原受过专业训练的部队,不如消停一些,好歹不要整什么大规模的战争,不要引起中原国王的注意才是。
那个帮派老大看来也保持了和自己一样的念头,也从未主动挑起战争,所以不可能是他们。
但有什么让自己侦察兵这么不镇定的呢?
可是,尽管得到了“慢慢说”这样的命令,侦察兵的情绪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更加激动,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向下落。
“怎么回事!”
二爷越发觉得蹊跷。自己也年老体衰了,稍微动一下就累得慌,这几天也没出去看。
年过花甲不过是刚跨进老年的年级,但放在科学技术不怎么好生活也比较落后制服更是落后的边疆,六十岁都已经抱重孙了,有的辈分差距大一些的家庭已经五世同堂了。
“二爷,不好了……”少年似乎不知从何开头,一直重复这句话,让二爷甚是心烦。
“有什么事直接说!”
这回,少年终于把握好了情绪,但一开口就给了二爷一个天打雷劈:“二爷,小的……小的们巡逻时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发现了部队,看那阵势,似乎是正规的军队……”
“什么!”
二爷眼睛一瞪,似乎腿脚突然利索了,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你确定看清楚了?”
“小的确定!小二和小六也看清了!二爷可以问他们!”
少年口中的“小二”“小六”便是另外几个侦察员,在多个侦察员里年龄排第二和第六。
二爷的的脚还是有点坡,可是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在废弃的地下室里来回踱步。
难道,中原的霸主真的坐不住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还算安宁,甚至比前几年安宁得多。
前几年都不见中原有动静,怎么偏偏……
“给我详细讲讲!”
当下手的自然不敢违抗命令,况且本就情况紧急,更是不敢隐瞒,哆哆嗦嗦地说了出来。
他说,树林中的士兵大概在歇息,一个个身披铠甲战衣,手握尖锐兵刃,身强体壮,似乎真的是正规的军队。人很多,他只看到了冰山一角,但估算下来至少有上千人。
可是,他还说,他刚准备继续观察,就被对方的侦查兵发现。他是谎称自己是路过拜访亲戚的百姓,才逃过一劫。
“你被发现了?”二爷眼中是浓浓的危机感。
“小的失误!二爷,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打听到什么了?”
“二爷,小的被发现的时候,那个侦察兵抓住了小的,带着小的去见了一个男人。那侦察兵称那男人为‘将军’!”
“什么?!”
上次十多年前的进攻,不过是百十来号人,带领的不过是个二十多岁胡渣子都没长齐的小伙子——不过,那也让他们担忧了很久,这次竟直接换成了将军,带着数千兵力,而且,不能确定将军上面还有没有更高的……
“最后是小的废了一番说辞才出来,而且,好像那个侦察兵还问‘将军’,要不要把小的交给陛下……”
“什么!”
刚才的“将军”已经够让二爷不镇定了,但没找到有出来个“陛下”!
难道,是圣安德鲁国王陛下亲征了!?
不不不,不可能。中原还不稳定,而圣安德鲁身下只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公主,根本不可能代替他掌管朝政,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圣安德鲁国王,那能被称为“陛下”的只能是……
“你见到他了吗?是玄玉岛的国王?”
“二爷,小的没有见到,小的说了一番以后那将军就把小的放了。不过……显得看那些军人的服装有点古风气息,多数都有佩剑,应该是玄玉岛的军队!”
玄玉岛和王国内陆的军队很显著的两个区别,一个是服装,另一个便是语气。中原都是法杖,而玄玉岛士兵的法器多数都是自己的佩剑或者别的武器。
确定是玄玉岛国王亲征后,二爷感觉身体被抽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对着天花板直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