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么容易就把它捕捉了啊……”
玄零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翼艳,抱住他的手臂,就像杰封缠着雪银莉一般。
翼艳缺一直翼系精灵,不然赶路的时候一直乘雪银莉的精灵也怪不好意思的,正巧打败了一只白极圣王,便顺手把它捕捉了。
不过,捕捉时,他不得不又欠了雪银莉一个人情——否则你以为普通咕噜球在精灵非愿意时真的能抓住一只稀有精灵白极圣王?
“感谢!”翼艳丝毫没有回避玄零的热情,另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头,转头向雪银莉道谢。
星光狮帮他把那颗高级咕噜球叼了回来。
“没事。”雪银莉摇了摇头。
“你先回去,我去给小零清理一下。”翼艳用的语气,绝对是极为罕见的温柔。特别是叫到“小零”的时候,声音在颤抖,尽管极度体会翼艳的心情,但雪银莉还是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阴森森的树洞不好呆,特别是还有一只全身占满泥土已经断了气的“喷火鸟”,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雪银莉真的不大想进去,便在门口等待他们的回归。
等他们回来时,翼艳身边的少年已经换了另一副面容。
蓬乱肮脏的淌着水,已经被打理地整整齐齐,浅蓝的发色显露出来。他有着一双深棕色的双眸,闪着澄澈的光。眉线刚硬,整个面容发出一种别有的坚毅。但坚毅中,眼神又是那么的天真,靠在翼艳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情态,矛盾得让人想笑,矛盾得让人心酸。
因为没有能够换的衣服,他身上仍然裹着那件兽皮,但胸前的开敞已经被闭合。他身上干净了不少,但一道一道的伤疤也露出,显然是被这弱肉食强的自然所赐。
没错,玄零回归了,回归了!
但不知为何,这样一个惊喜的消息在雪银莉听来却有些刺耳,鼻子莫名有点酸。
她的神情隐约有点恍惚,眼前的一幕居然有些不真切起来。玄零熟练地杀那只鸟,而雪银莉的目光就放在玄零身上,但是这血腥的场面却没有进入雪银莉的眼里,眼前的每一幕都格外模糊,白茫茫的一片。
“哇,它是几天没吃饭了啊!”
突然,玄零的一阵惊叫声把雪银莉拉回现实,眼前的一幕逐渐清晰起来,一幕血腥展现在她眼前。
玄零似乎把这只喷火鸟解剖了,手里拿着的,好像是它的……胃?!然而却是空空的一片。
血腥的画面刺激得雪银莉赶紧闭上眼睛,但刚才的那一幕在她眼里却仍然挥之不去。
同时,她也明白“喷火鸟”为什么不要命一般地和他们拼了。
大自然,真是极为残酷的,一言不合,便会把许多生物卷入生存的较量。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在这场生存的较量中赢了,而“喷火鸟”输了……
这大概是他们继那条鱼后第一次吃饭肉食。他们用精灵的力量替玄零生了火,烤鸟肉。
“哥哥居然没认出我……”玄零仍然粘在翼艳身边。
他还在滴水的头发把翼艳的衣服打湿了,但翼艳丝毫没有嫌弃,将手中的烤肉撕下一块,喂到玄零嘴里:“小零变了太多……你第一眼也不是没认出我吗?”
“谁说的!”玄零突然猛地坐起,似乎这句话惹到了他,但他的表情却还是小鸟依人一般,语气又突然变得软软的,“怎么可能,这么好看肯定是哥哥……”
翼艳没有说话,却笑了出来,明显是被玄零这句话哄高兴了。说也奇怪,学院里那些女生的情书天花乱坠,把他的相貌夸得烨然若神人,到底还是不如玄零的一个“好看”。
“我的错,没认出小零。”过了一会,翼艳轻声说,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换了个姿势,让玄零更舒服地靠在他身上。
“哥哥……”玄零抬眼望着翼艳。
“嗯?”
“你好像变了……”他眨了眨眼睛,把身体缩了缩。
“嗯。”
翼艳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哪里变了。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就已经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尽管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玄零最熟悉的样子,但他发现自己竟无法做到,还是让玄零看出来了。
“哥哥变……”
玄零想用一个词形容一下翼艳的变化,但无奈自身本来词汇量就不多,又长久不和人交流,翻遍了词典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雪银莉。
但雪银莉哪里知道玄零要表达什么意思。
“呜古——”好在哈古利乌懂得玄零的意思。
音速犬将哈古利乌形容的词翻译了出来。
——冷淡。
什么东西?
听到这个词,雪银莉的表情瞬间变得怪异。
天呐,翼艳现在这个样子在她眼里已经是非常热情了,玄零居然还觉得冷淡?
她不得不想象在翼艳经历那件事之前性格是什么样的,并且更加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了……
不过好在,他的玄零找到了,不是吗?
那她的贝多……
又何尝找不到?
既然翼艳能找到他的玄零,同时失踪多年,同是年幼失踪,她的贝多又何尝不可能被她发现!
她还要继续找下去!她的贝多,一定像玄零一样,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等待着她,等待着某一天的回归!
夜静了。
但是,睡也睡不着。
最后,在翼艳的连哄带催下,玄零趴在哈古利乌背上,抱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不过翼艳仍然没有任何睡意。
雪银莉也是同样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件事了吗?”雪银莉坐到他身边。
“这么好奇?”他挑眉。
“嗯。”确实挺好奇,好奇了不止一天。
她倒是想听听,什么事能让翼艳的性格发生那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又导致他让雷诺的性格也发生了那样的变化……
“好。”他点点头,看了看熟睡的嘴角淌着微笑的玄零,嘴角也露出一点微笑,但眼神里又透露出那殴打事件后就一直存在的愧疚,还有一丝戾气。他替玄零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轻轻把被他抱着的胳膊抽了出来,声音轻的像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出去说,不要吵醒小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