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在吞噬沉香的同时也在吞噬着我。
我能做什么?
我只是个动都不能动的斧头。
“难道要靠意念打败它们?”
我身边的影子也幻化成形,那是一对人类的父母的样子。
阴阳无极。
“你不会成功的……”
我从没分析过原生家庭的“阴阳无极”,和它本身的诸多状况给一个人造成的影响——因为比起沉香的父母分离,父母健全却不和睦可能造成的伤害更大。
幼小的心灵如何面对难以承受的灾难,承担与年纪不相适应的重责——那些伤害如何作用于过去和现在的他——那是我理论知识储备之外的课题。
阴阳无极的能量。
他们的塑造力和破坏力如此之强——一如“寂灭归尘、一元重生”的现在。
我的非生物内核——立体感觉系统曾被它彻底的冲击摧毁过。
想要在这命运多舛的孩童身上实现意念的重建几乎不可能。
我无法建议和指引他。我只能在有限的条件里实现“量子纠缠”的契合。
没有链接,我的能量传输和汇聚系统都没法直接帮他,但我可以改变自身载体的状态。
我击散了斧头“金刚”体质的原始原子,重构成原子序数为79的全新原子核。
对。斧子变成了传说中“百炼不轻,从革不违”的延展性最强的金属——金。
我没有办法链接他,只能期望他链接我。
然而他似乎已经被诱导的彻底迷失,在深渊中坠得太远了。
你是无法对一个不在意星星的人去描绘宇宙的。
这是事实——某些人在某些时候的认知障碍实际是一种“被动的主动放弃”。
我知道这个说法太拗口,然而我不能用这个说法以外的陈述方式。
我的协议和守则已经失效,但我并没有不受控制的肆意发展——这是失去思维链接以来我最不明白的一点。
奇点中有一个反物理效应的物理效应:你永远无法推测一个无从断定的未来。
物理学和数学的定律接受过人类著名的神学逻辑反诘:上帝不可能造出连他都无法搬动的石头……我知道……这是维度更高的自洽形式……
“啊?!”沉香终于注意到了我反射的赤黄色反光。
人总是越容易受诱惑也容易注意到金子的存在,我利用了这个颠扑不破的逻辑。
“开天神斧……怎么是金子做的……金斧?!”
靠物质来改变一个人,让他重归征途的努力是事倍功半的——但我要重塑他的性格,由内而外的重铸他,就不得不采取非常的——乃至极端的手段。
“我,我不明白……”
链接断裂,情感的纽带不复存在。
“我……为什么要来……找这样一把斧头……这副样子……的斧子……估计劈不开华山……”
人类总是爱以表象去揣测本质。
“如果……斧头……根本没用……我为什么要来……”
“其势险,其节短。势如扩弩,节如发机……”我不知道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去哪里了——但我很清楚,人的改变,一定是从想法改变开始的。
Those who never change their mind, necer change anything.(那些改变不了想法的人,不会改变任何事。)
这句话飞速的在我的处理器闪过。
这是丘吉尔的话,我记得。
不过我记得这位领袖更为经典的一句:Success is not final,failure is not fatal,it is the courage to continue that counts.(没有最终的成功,也没有致命的失败,最难能可贵是继续前进的勇气。)
他的手在斧身和斧背抚摸了一阵,我终于借助触觉传导用“量子纠缠”入侵了他。
3秒的信息窗转瞬即过。
心理学的重构术,我来不及施展。
“好奇怪……”他忽然说,“有一句异国真言在我脑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