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夏阳既炙热也不讲情面,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脸上跟北方寒冬的冷风一样,能让皮肤感觉到生疼生疼。
在广大市摩天大楼后面城中村里,一个在村里边角处的三层小楼的单间里。
一名男子正在酣睡。
这是一处仅有十几平的小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沙发,旁边紧隔着一处玻璃落地窗门,打开后面还有一个小型的洗手间,这是房间里所有的空间,此时地上正散落着许多啤酒瓶,有些里面还剩着一点酒水的底,有些则是空空如也,桌上的廉价酒菜,通过沙发旁在阳光的照射下已经隐隐散发出异味,刘寒一夜都没有脱衣服,从网上廉价淘来的西服经过一夜翻来覆去的蹂躏,早已变得皱皱巴巴。
也不知是何时喝到了睡着,早上的阳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而他还在睡梦中喃喃自语。
“丽丽,丽丽别离开我。”
“不要!”
几乎是吼叫出来,刘寒一下的坐定起来,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才恍然过来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刘寒一下清醒,他迅速的把桌上的餐食残渣收拢,将其丢进了垃圾袋包好。然后才整理了一下打开了门。
门前站着一位年纪约莫二十几岁的女孩,她留着一头黄色长发,或许因为上次染发已经过去了很久,有几缕已经掉色,女孩皮肤白皙,五官姣好,无处不透着青春靓丽的气息,只是她的脸上还画着浓妆,看得出女孩不经常化妆,这样的妆容虽不算难看,但却跟本身的模样有着异样的矛盾,但不管如何这高挑的身材和长相放在人群里也算的上是美女了。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女孩看到刘寒憔悴的样子,也见到他身上的衣服一看便是昨天的,声音不悦说。
“我喝多了。”
刘寒冷冷的说。
这是刘寒的女朋友周丽,两个人在广大市已经待了三年,这三年因为工作的压力,跟生活的折磨,他们俩个已经从最早的热恋变成了熟悉,然后现在就仿佛只是认识的样子,不过刘寒曾试着做出许多调和感情的努力,想请她去看电影,郊外旅游,但无一例外,现在的周丽连拌嘴的话都不想跟他多说,更别说做那些当初恋爱时曾乐此不疲的事了。
周丽捂着鼻子进来,将包放在一旁,她一脸嫌弃的看着屋里。
“赶紧把这里打扫了,你是要疯吗你。”
她很是生气的坐在沙发上质问刘寒。
刘寒没有正面回答她,咬了咬牙,想了又想。
“你昨晚去哪了。”
周丽明显有些慌张,但是也就仅仅一秒,语气中就又变回了不耐烦,
“不是说了去团建太晚,住同事那了吗?你难道就因为这个喝成这样吗?你还没有点出息!”
还不等刘寒说话,周丽接着把头扭向一边,自顾自的掏着卸妆水。
“不想跟你说废话,我先去洗个澡。”
她没给刘寒任何的回应,紧接着拿出自己的衣物便去了洗手间。
刘寒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废的躺回沙发上,昨夜他亲眼看着周丽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进了酒店,对,就在他下班的路上,就在他公司旁边,如果不是他昨天加班比较晚,恐怕还遇不到,让他心肺俱裂的这一幕。
他当时眼睛就红了,从一开始的愤怒逐渐演化为无助,他很想冲上去大吵大闹,也很想打一巴掌潇洒的离开,但确实多年的情感已经在心里沉淀为无法割舍的一部分,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也从未想过离开周丽后会怎么样,他没有任何勇气。
宿醉,是他唯一的能想到也能做到的方式。
坐下后的刘寒越想越气,终于不可遏制的朝洗手间吼道:“你现在连解释都不想解释了吗?”
里面的周丽似乎也被激怒了。
“疯了吧你!”
周丽裹着浴巾走出来,眼睛死死盯着刘寒。
“你想干嘛!”
见到刘寒不说话,周丽的胆子更大了起来,声音越发尖锐。
“你看看你这副穷样,你一个月的工资,连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都买不起,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呼小叫,你跟你那个家一个样,一辈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穷鬼!”
“砰!”
刘寒忍不住朝地上砸了一个酒瓶,声音之大,整栋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丽!”
忍着冲天的愤怒,刘寒的眼睛已经是红彤彤的了,他看着周丽,这个当初他喜欢的女孩,在自己眼中昂是那么美丽那么善良活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自己的脑海变成了一个重复播放的机器,深陷其中,实难自拔。
但是当初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可怕,现在的周丽好像是一个要逼死自己的魔鬼,刘寒心痛到似乎无法呼吸,当初只在书上,影视上听说过心疼,作为唯物主义成长起来的大学生,心作为调节血液循环的组织,怎么会疼呢。但是此时刘寒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原来心真的会疼。
“你终于说出了实话是吧。”刘寒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只是淡淡的问。
“对。我不想忍了,我忍够了,你要是想分手就分手。”
“那你先回答我你昨晚去哪了。”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怎么说你都不信,我就不说了,你爱信不信。”周丽有些躲闪的说道,多年的教育和刘寒的感情促使她还是没有勇气承认一些,严重违背了基本道德做法。
她宁愿想刘寒真的离开,也不想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刘寒作为恋人,一下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如果她此时能告诉自己去了酒店,但仅仅是送朋友,刘寒是愿意相信的,但她什么都不说,自己的猜想和事实一目了然。
抛弃了幻想,刘寒自嘲一笑,讽刺的说:“你是真的自私。”
周丽不置可否,并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洗漱去了。
换了一身便装,刘寒以头疼为由向公司报了假,然后出了门,他需要找个宽阔的安静的地方来好好缓解一下那弥漫全身的情绪,周丽连假意的关心和遮掩都没有给他,这无疑让他知道这段感情确实敲响了结束的钟声。
只是他还并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该怎么结束。